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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子弹”能够奇迹般将他拉回生的边缘,却无法弥补那些濒死的痛苦,永远埋葬在黑暗的恐惧,大量失血的他现在白得透明,仿佛窗外的阳光要是再刺眼些,几乎就可以透过他的脖颈映出痕迹。
要把他拉回阳光底下……这是安室透心里唯一的想法。
“那你有想过之后怎麽办吗?组织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安室透知道这些问题逃避是没有用的,他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赛松在组织内并不安全了,你现在能替他一时,你不能替他一世。”
白皮诺脸上没有别的表情,但放在床单上的手指渐渐攥紧了。
苍白透明的脸瞬间淌下了冷汗,白皮诺呼吸不由得加重,抱着膝盖的动作顺势变成了蜷缩,他捂着心髒的位置眼睛发直,似乎心口的伤让他难受,虽然已经愈合到惊人的程度了,但那里毕竟曾经被洞穿过。
“白皮诺?”安室透立即来到床边,见他情况不太对想要马上按护士铃,手臂就被一只瘦削的手抓住了。
粗重的呼吸已经变得越来越急促了,白皮诺像是有所察觉,一把拉过安室透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压住发抖的声线,竭力道:“其实我这次不是一定要来替他……赛松不可能轻易离开组织,他在前一天受伤生死不明,我才不得不出手,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安室透只觉得耳边的气息紧促而灼烫,白皮诺不知何时已经发起了高热,突如其来的恶化令他只来得及问他:“那赛松在哪?!”
“岐阜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白皮诺面无血色的脸此时被突发高热染得潮红,嘴唇却白如薄纸,“你会找到他的……他若是醒来,会告诉你剩下的一切……”
居然也在岐阜?!
安室透只觉得心里一团乱,还没想多问两句,就感觉抓着自己的手陡然一松,面色忽红忽白的白皮诺已经瘫倒在了床上,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在竭力忍受什麽巨大的痛苦,咳嗽得喘不过气来。
糟糕了……!
“护士!”安室透拍响了急救铃,“医生!快救人!”
变故来得太快,方才还好好的白皮诺此时已经被医护人员团团围住,安室透插不进去,只能听到心跳监控发出刺耳的鸣叫,急救药物不停地输送,只求能把病人一片混乱的状态稳定下来。
“病人体温超过39.8摄氏度了!血氧饱和下降,室上速了!”
一看就是老资历的中年医生见这种这情况,眉头狠狠一皱:“推支腺苷!”
一番急救下情况似乎并没有好转,喧闹刺激着敏感的神经,安室透紧紧地看了病房最后一眼,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深吸了口气,似乎做好了心理準备。
他拿出了公安给他特制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给我份近一周岐阜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重症病患的信息,我要筛查些东西。”
电话那边的风间裕也很是迟疑地回答道:“这个……降谷先生,岐阜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这周被县警戒严了,一切消息封锁,高山市发生了组织重案,我们想要查消息必须过他们那一关,所以……”
安室透眉心一拧,又倏然松开:“好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趟那里,至于这边医院……加派人手保护,这里的证人绝对不能损失。”
肩上似乎又背负了些什麽东西,安室透没有去等白皮诺的消息,迎着清晨的阳光走出了医院,踏上了新的道路,只是这条路上不至于那麽漆黑幽暗了。
——
十多公里外的另一家医院,岐阜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某个重症病房,同样也在经历一场和生死时速较量的抢救,只是病人的情况要好很多,不到十分钟就稳定了下来。
“这是万幸啊……本来都差点确诊植物人了,现在终于是有些意识反应了……”
朦朦胧胧睁开了鸢色的眼睛,插着呼吸机裹着满头纱布的病人醒来了,病房外传来了一阵阵欢呼声,少女抱起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喜极而泣,就连守在一旁的警察都露出了加班一个星期以来第一个笑容。
但这位醒来的病人并没有像寻常人一样受到欢呼的鼓舞,而是拼命扭头看向一旁重症监护室的窗玻璃,半透明的玻璃上倒影出来一个瘦削的穿着病号服头缠纱布绷带的男人。
即使是经历过无数次易容换装,副体也清楚地知道现在这个身体的不同之处……这不是自己的身体,或者说也是,但确切点这不是他该呆的身体。
方才他还在跟安室透交谈呢,把白皮诺那苦大仇深的形象塑造得惟妙惟肖的时候,一阵心髒剧痛伴随着精神抽离的感觉突然就来了,他和主体都明白这是本体的身体出现了异常,说不定是要醒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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