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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浦晴生洩气的同时自怨为什麽会感觉局促,放下心来真诚地朝青年又碰了一杯:“那看来我得更努力才是了。”
“什麽?”青年没太明白。
“努力让人不要那麽快遗忘,让逝者活在记忆中,也挺好的。”雪浦晴生撚了撚酒杯壁上的水珠,出神地在吧台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太宰治”。
青年看清后的一瞬间,雪浦晴生就将水渍擦去了,不知为何,一个原本陌生的名字却在青年的心头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凹痕,他擡头看向有些难为情的入殓师,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的名字吗?”
“唔……其实不是,”雪浦晴生挠了挠头,用耷下的黑色碎发将鸢色的眼睛藏住,“我叫雪浦晴生,太宰治……你就当我的笔名吧,我说不定会用这个笔名写写小说什麽的,哈哈开玩笑的,我从来没写过,你就当没见过这个名字吧……”
“不,太宰……很顺口的感觉,”青年回味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沖雪浦晴生露出了一个可以说真心的浅笑,“说不定以后有成名的机会呢,到时候我会提前祝贺你的,其实我也有个朋友想要写书,一直在尝试,还没有实现。”
雪浦晴生拿酒杯的手微微一颤,面色却一如既往的安定:“是吗,那说不定我们会有共同语言,比如为了写好一个大纲让原本要去赶早班车上班的自己彻夜失眠什麽的。”
“的确,说不定呢,总是看见他苦大仇深的样子,你们可能有相同的苦恼吧。”青年淡淡地笑了,在吐槽朋友的时候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亲昵的语气。
从青年口中听到了那个朋友后,雪浦晴生总是不自觉地走神了起来,青年以为他是喝醉了,也没有太过频繁地回话,越发静谧的氛围在酒保擦拭玻璃杯的轻微声响中沉浸。
忽然,一股从头顶传来的刺痛感激得雪浦晴生猛地回神,他知道这是自己本能的预感,有什麽要来了。
可这种预感不是吉兇预兆,而是一种源自内心的渴求和逃避,这种挣扎令他坐立难安。
“你是有什麽事要忙吗?”青年敏锐地发觉了他的不安。
雪浦晴生含混地应了一声,结了账后匆匆起身,有些为难地朝青年点头道:“才想起来好像还有点急事没处理,要先失陪了,你慢慢喝吧。”
青年全程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本以为还可以再聊聊,此时雪浦晴生的意外离去中断了一切,青年少见地略带遗憾地道:“好的,没事你去忙吧,我在这里也是等人。”
雪浦晴生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是……那位想写书的朋友吗?”
“是的,他也喜欢来这里喝酒,”青年出乎意料地暴露了很多他不应该透露的东西,可能是饮酒的气氛令他放松,他对于雪浦晴生早已没了该有的戒心,“可惜,你们应该认识一下的。”
雪浦晴生闭了闭眼,用咬住后槽牙的力度轻声道:“是有些遗憾,那麽我先……”
“我叫坂口,希望下次有机会还能在这里聊天。”青年忽然出声道,被威士忌洗去的疲惫冷淡下是清亮的嗓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此时,一阵铜铃声响起,门在雪浦晴生的眼中缓缓打开了。
他瞳孔一缩,来不及回应坂口安吾,埋头就要趁着门开离去。
来者裹挟着一身惺忪的雨水潮汽,擦肩而过时,对方克制又谨慎地错开了半个身位的安全距离,正是这距离,让雪浦晴生的余光能够瞥见他红色的发丝因为雨水而变成了暗红,下巴上些微的胡茬和深陷的眼窝令他带着成年人的疲倦和独特的慵懒。
后者宁静的蓝瞳也和这鸢色的眼眸擦过,相距半米远的距离,雪浦晴生却感觉这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仿佛此岸和彼岸相隔。
雪浦晴生屏住呼吸攥紧了手指,尽量平静地与红发青年擦肩而过,却没想到身后传来了坂口安吾的声音:“再见……太宰君。”
下一刻,雪浦晴生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回应,他的背影已经穿过酒吧的玻璃门,消失在了雨中。
而在他逃似的离去时,红发青年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喃喃道:“太宰……”
“你来晚了,织田作,”坂口安吾晃了晃酒杯,“原本有个有意思的入殓师先生在这里的。”
“刚才离开的那个人吗?”织田作之助脱下被雨淋湿的外套,朝酒保招手,“一杯龙舌兰。”
坂口安吾颔首:“是的,他和你一样都想写书,不过也一样没付诸行动,忙于生计。”
“他是叫‘太宰’吗?”织田作之助少见地正经了不少,蓝瞳都闪着光亮,“我觉得我们可能有共同语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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