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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副道者登仙图。
卷轴中祥云漫卷,天门大开,天梯下放,一道人影背对着画外拾级而上,手持拂尘背手在后,头戴玉冠,身着道衣,外带披帛,随风自扬,颇为仙风道骨。
而这位道人未曾有任何回头的迹象……若这是他,难道谢倾州眼中的自己,当真是对凡俗毫无留恋?
玉挽云最终将那一副画卷收了起来,并没再多看一眼。
而上一世,玉挽云最后一段时日,便是在此处度过,所以他重生一觉醒来,才会发现自己不在原处,这就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
有微风徐徐吹来。
玉挽云收回神思,看向秦初绮,又问他道:
“你想知道什麽?”
秦初绮眼前一亮,以为玉挽云答应了自己的交换,立刻便又凑近了些许,当真是颇为好奇的口吻了:
“仙君,你为何从不喊谢倾州师兄?”
玉挽云:……
玉挽云饮了一口茶水,面不改色的问:
“你我认识也没多久,怎麽知晓我从不喊他师兄?”
“这当然是他自己说的咯。”
秦初绮笑了一声,又扮作谢倾州愁眉苦脸的样子,感慨道:
“我师弟千好万好,就是一点不好,从来不肯喊我一声师兄,若当真愿意,唉,我真是一了夙愿了。”
他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搞怪,叫玉挽云也忍不住一笑,又摇摇头,说:
“他自己难道不清楚原因麽?”
“他又不说——肯定是他得罪你,而且还是不小的因由。”
秦初绮朝他眨了眨眼,说:
“仙君,不如你悄悄地把原因告诉我,你想要什麽都行啊。”
一向毫无任何牵挂的谢倾州对这件事如此念念不忘,显然这是一个很大的软肋,若能抓住他的软肋,哼哼,秦初绮倒是已经想好如何让谢倾州为他当牛做马,哎呀,为此大出血一些也不是不行,而据他所看,玉挽云也不是什麽狮子大开口,会要什麽传世珍宝的人。
玉挽云当然不是什麽会要传世珍宝的人,他是什麽也不想要,或者说,他想要的东西,不是秦初绮能够给予的。
至于他为什麽从不喊谢倾州师兄嘛,那就要追溯到更远的时候了,远到了玉挽云和谢倾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是说他和谢倾州前后脚到了蓬丘仙山,都要上山拜蓬丘仙人为师。
那时他们都是五六岁的年纪,在山脚下相遇,彼此还不认识,且年纪尚小,见识不多,只能凭借本能以貌取人。
谢倾州能在人间界到处都混的风生水起,当然和他那张讨人喜欢的俊脸脱不了干系。
他长大后若骄阳朗照,玉树临风,小的时候也是如珠似玉,未语先笑,笑眼弯弯,像是月牙,又穿着一身锦衣华服,看起来像是画卷之上的仙童,玉挽云难免对他心生好感。
却没有想到谢倾州看着纯良无害,却是从小就是一肚子坏水。
谢倾州和他套过近乎,互报姓名后,又听玉挽云先说了是来蓬丘山拜师求仙,谢倾州便骗他说自己是仙人侍童,仙人不巧,才去了北方五百米处的大槐树下和人下棋呢。
玉挽云被他纯良的外表欺骗,当真信以为真,折身跑过去找那颗大槐树。
结果玉挽云到了树下,只看到一方空蕩蕩的木桌木凳,然后才警觉自己上当,等他过了上山的重重关卡,终于爬上山的时候,谢倾州已经站在蓬丘仙人身边,笑眯眯的看向他,说:
“哎呀,师弟来了。”
蓬丘仙人亦道:
“可惜,你晚来一步,既是如此,那你便做师弟,唤倾州一句师兄罢。”
谢倾州笑容很灿烂的点头附和:
“师弟好呀,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师兄了,以后我罩着你,师弟万事无忧啊,来叫一声师兄听听看。”
玉挽云:……
玉挽云气的咬牙切齿,他直直的盯着谢倾州那张得意脸庞,还没开始正式拜师,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就先在心中发了一道天誓:
天道在上,他若喊这个叫谢倾州的家伙一句师兄,那就让他永不成仙。
就此之后,就算是玉挽云心中早已经习惯承认他是师兄,也确实从未开口喊过一句。
话说回来,若不是这次上山拜师,谢倾州耍手段骗他晚到一步,这个师兄哪里轮得到他来当!
但事情已成定居,再多后悔也无济了。
***
而这件事情只是玉挽云在心里和自己较劲,从未和谢倾州说过,当然也不会讲给秦初绮听,更何况,这麽一个原因,也不太好说出口,好像是过于儿戏了一样。
于是玉挽云到底还是拒接了这桩交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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