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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四下哗然,玉挽云也侧身敛目,不发一言,只是嘴唇抿如纸薄,是在勉力忍耐自己的情绪。

若说禅莲子自绝之事,衆人意想不到,谢倾州这近乎于自找死路的做法,更是让人出乎意外,而后肃然起敬。

任谁,却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这件事情,总是太过危险了,这如同一只脚踏入深渊,稍不注意或许就要被魔气反噬,此后堕入万劫不複之地。

是以谢倾州的这种念头,让人敬佩之余,不由也生出担忧。

公冶聆徽皱眉道:

“谢倾州,你可考虑清楚了?让此等威力的魔气寄存身上,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谢倾州微笑道:

“能够让人间界不为魔气侵扰,安宁存活,就足够了。”

这样的回答,不算预料之外,却也让人无言以对,周围听到他们谈话内容的人,则更是一阵“果然是圣人之属!”“谢仙君当真是大义凛然了。”“果然是谢仙君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诸如此类称赞的话,又不一而足了。

而除却这些口头上对谢倾州行为的称赞,自然也少不了有人对谢倾州这番行为的质疑——是怀疑他不过是在沽名钓誉而已,当然立刻被其他人呵斥。

衆人言谈之间,又很有轻松的口吻,显然是已经确定谢倾州以身引魔之事,并没有多少人为此提出什麽反对意见,毕竟,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只是公冶聆徽仍然迟疑,他身为太平学宫的宫主,日常便是教导年轻弟子们的入世之道,比起来是一宗之主,他更像是一名老师。

也就注定他比旁人更多三分宽容与怜悯,人间万生的命是命,难道他谢倾州的命就不是命了麽。

公冶聆徽并不想看到有人白送性命,又问谢倾州说:

“你不再问问你师弟的意见吗?”

谢倾州闻言,也下意识看向玉挽云,朝他微微一笑,说道:

“人间安危,是我不能舍弃,也是无法置之不理的;与师弟之情缘,亦非是我愿意抛却,能够割舍遗忘的;若要两厢成全,唯吾一人入魔而已。”

玉挽云心中一跳,这句话旁人听起来或许还有些茫然,不知道到底怎麽就牵扯到他师弟身上来,但玉挽云自己,却立刻了然谢倾州的画外之音。

考量之中

谢倾州在衆目睽睽之下引魔气入体,一则自然是为了解决这场魔气外延的危机,保人间界太平,二来,则是要由此光明正大的堕入魔道,脱离天道的管束。

唯有魔族,在天道眷顾之外,若谢倾州成魔,那他要做什麽,天道也管不着了。

再来,他身上的魔藤,他日若不慎暴露出来,也能说是因为这次魔气入体才留下的痕迹,不会再有人因此质疑他。

真正如谢倾州先前所言一样,他就算是入魔又怎样呢,他还是能做天下之人眼中的“圣人”。

此举,又怎麽不算是两全其美,甚至是一箭三雕呢。

只是,却不知道天道会不会认他这种钻漏洞的做法。

而见了玉挽云神色微动,谢倾州便知他必然已经了解自己的用意是什麽,于是声音更缓:

“师弟,旁人或许无法明晰,但你该知晓,吾身虽入魔道,心却依旧澄明如镜。”

他二人目光流连,此刻周围分明人声如沸,却又好像天地唯有二人独立。

对视良久之后,玉挽云才轻轻移去目光,说道:

“你是人是魔,有什麽区别吗?”

上一世谢倾州堕落为魔,玉挽云杀他了终……愤怒之处并不在于谢倾州竟然成魔,而在于他为了一个妖物放弃道行——

又或者,本质不过是他心中怀有私情不自知,所以听到谢倾州会为了别人而放弃一切,才会本能的産生愤怒罢了。

但这些事情,实在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玉挽云的反问,谢倾州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

但一旁秦初绮眼睛却听得都快要瞪出来,也顾不上他们两个之间风花雪月旁若无人的氛围,强行挤了进去,飞快的说:

“当然有区别十分有区别必须有区别啊!”

旖旎的气氛被完全打散,顶着两人沉默的目光,秦初绮感觉压力有点大。

但有些话不能不说。

“谢倾州,你要考虑清楚了。”

秦初绮觉得他师兄弟两个,是不是将这件事情想的太过简单——玉挽云常年不在凡尘俗世,不在意人间风闻,但谢倾州在人世间游历这麽久了,还不知道人性不堪信任麽。

秦初绮不得不提醒的更加明显一些:

“你今日以身引魔,无论原因是什麽,结果都是成为魔物。纵然以我全楼之力为你宣扬美名,或许也无法保全你的名声,百年之后,天下民衆只记得你从圣人沦为魔种的结果,而不会记得你为何会从圣人成为魔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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