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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倾州长发纷飞,已然夹杂不少赤红的发色,瞳孔一时漆黑如墨一时却又癡狂嗜血,周围灵气纷乱动蕩,看的人也忐忑不安,好在最后他还是压下作乱的魔气。
结束之后,一衆围观人等还想上前来仔细相看,但玉挽云却是準备直接离开了,自然,离开前,有些话还是需要提前说明:
“我带谢倾州回去蓬丘闭关,十年之内,请勿前来打扰。”
“提前先说一句请诸位见谅的话,这十年间,纵然诸位有事前来,蓬丘岛也谢不见客,在此,某先赔罪了。”
说完,便朝着人群拱手一拜,最后看了几位关系好的人之后,玉挽云便再没有做任何停留,在衆人仰望之中,带着谢倾州离开了。
此后十年,人间界果然再未见过谢倾州的身影。
***
蓬丘仙岛上,海潮翻涌,层云聚散,似乎前世今生,并无任何区别。
但却又有很大不同。
因为蓬丘仙山上,挂满了红绸朱条,若有外人误入,恐怕还以为误闯了谁家婚宴。
这确实是要置办喜事的布置,只是这一场婚宴没有任何宾客,只有两个沉寂的身影罢了。
玉挽云与谢倾州二人也并未换什麽喜服,不过是外披上朱红的衣袍,对坐在高山之巅。
二人中间,浮动着一枚镜子。
谢倾州道:
“用朴朔一魂一魄来换取一面黄泉镜,划算的买卖。”
这面镜子,正是黄泉道人手中那只黄泉镜,早在前往千莲寺之前,谢倾州就用一枚玉佩锁了朴朔的一魂一魄,纵然那名千莲寺弟子一掌拍碎了朴朔的生机,然而有此一魂一魄,总有办法召来其他的残魂。
但那就是黄泉道人他们要想的办法了。
谢倾州要考虑的,是準备用这面黄泉镜置换天地,将人间换成幽冥,为他和师弟来準备一场冥婚。
魔界魔族不受天道照看,但谢倾州不可能真的带着玉挽云前往魔界,玉挽云或许不在意,可他心中却实在不愿意师弟踏足污地。
于是只能折中换到幽冥界,幽冥是死地,一切存在都是虚无,天道也不会承认。
但有些事情做来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也并不考虑是否为外人所知。
又但是,若在人间界其他地方来做这种将人间地换成幽冥土的事情,莫说天道不许,也伤人族生灵命,但蓬丘只有他师兄弟两个在此,也就不需要考虑那麽多了。
前世之缘
在用黄泉镜置换天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是谢倾州很想知道的。
谢倾州观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黄泉镜,似乎是陷入某种沉思之中:
“都说黄泉镜能映照人之前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玉挽云饮下一杯茶水,觉得他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无聊:
“黄泉镜不是已经在你手里,试一试便知了,怎麽,你既然如此好奇,竟然没有试看看麽。”
那当然是看过的,谢倾州伸手弹了一滴灵台血,渗入到了黄泉镜中。
黄泉镜支棱棱转了几圈,镜面蕩起层层水波,而后便显出一层画面出来。
画面上是一个年轻的修行者,和蔓延无数枝条的魔藤搏斗。
无论是年纪,又或者是修为,阅历,这名修行者都应该是被优先送走的那一列。
然而整座城的修行者都已经跑完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着滔天的魔藤,保护身后没有任何修行,也找不到任何投奔地方的城中民衆。
他用尽所有的手段,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身上一丝完好的皮肉也没有,好在魔藤也被他斩杀的殆尽,但那魔藤临死前,却将种子打入到了他的心脉灵台中,是要他永生永世,都受魔藤之苦。
他躺在一片藤蔓的尸体之中,生命的尽头,眼中唯有天空一轮浩大的月亮。
他又看到在月光之后,一颗流星从天而来,似乎要直直落入他的眼中。
然而流星落入地面之前,谢倾州已经闭上眼睛。
又是一阵水波涟漪,黄泉镜中的一切消失无蹤。
长久的沉默之后,玉挽云才开口说道:
“你的前世……竟然被区区魔藤拖死,真是有够愚蠢。”
谢倾州失笑,低声道:
“让师弟见笑——”
谢倾州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全,就听到玉挽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何我不在?”
这是一个问句,但问句背后,却是代表着玉挽云对黄泉镜的质疑,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无论前世今生,无论好友仇敌,若谢倾州遭逢此难,他也必须,也一定会在场才对。
谢倾州都已经要死了,他却了无蹤迹,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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