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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给我放手!……救命啊!”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大,对面的玻璃上也出现了几颗人头。
一个抱她的男人受不住,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嘴皮子动了动,林子礼不知道他在说什麽,晃了晃脑袋。
“他在骂髒话,你要听吗?”
林子礼摇头,说髒话在他看来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甚至羞于啓齿。
女人的衣服果然被扯开了一部分,露出了里面粉色的毛衣。
林子礼放下窗帘,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会背了——
被关在房间里,失去自己的名字,因为所有人都会叫她“疯子”,最后默认自己就是一个疯子。
女人应该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两人远离窗户还能听见她的喊叫声,只是一小会就不见了。
林子礼有一瞬间的走神。
“我也是这样,你忘了吗,”周良延自嘲似的说起往事,“我总是半夜去拍大门,他们不让我出去我就让他们睡不着觉,你那时候是不是挺烦我的?”
他的意识被拉了回来,这都是好久的事了,他点头,告诉他,那时候我确实很烦你。
刚进来的时候他想跑,起初想翻墙,林子礼就指指墙上的高压电线,于是他的第一个念头打消了。
后来他盯上了保安,大半夜溜进保安房间里偷钥匙,被保安发现暴打一通,养了半个多月的身子。
最后他见硬刚不行,想了损招:半夜跑到门口去拍铁门,还大喊“你们要是不放我出去我就天天拍,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还是挨揍的下场,这次养了二十多天。
神奇的是,那群人打人居然还有技术,他身上都是些皮肉伤,骨头是一点事都没有。
只是皮肤上满是淤青,一眼看去像发霉的尸体,林子礼不敢看他的身体,每看一次就要做一次噩梦。
梦里他的身体也是这样,颜色也更深,疼的他满地打滚,醒来后发现自己摔在地上。
“对不起啊,我现在不能动,不然我肯定会下床把你抱回去的。”
他摇头说没关系。
所以两人的关系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突飞猛进的,林子礼每次给他喂药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身体,周良延就会调侃他是不是害羞了。
一来二去林子礼烦了,直接回答“是”。
关键是,他的表情严肃的不像是在开玩笑。
周良延耳朵红的能爆出血,药差点喷出来,故意侧着脑袋,碗里的药说什麽也不喝了。
问他为什麽不喝,他噘着嘴不说话,最后好不容易憋出来一个蹩脚的理由:药太苦。
林子礼尝了尝,“不苦,而且你也喝了好几口了,不喝多浪费啊。”
周良延是个倔脾气,那碗药最后被倒掉,只剩下几口他愣是不喝。
原以为这里能改改他的脾气,结果并没有,他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合就尥蹶子,但不是朝他。
“你笑什麽?”
听他这麽一问,林子礼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摸摸脸,刚刚居然笑了,还好他没看出来什麽。
“因为你很好笑,你现在和以前性格一样,很倔。”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毫无表情。
周良延已经习惯,“倔吗?我早就不倔了,起码我没有用新的手段逃跑。”
他突然跳下床凑上来,“你要是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待着,我倒是不介意重操旧业。”
凑近了看他的五官,还真是不一样,尤其是眼睛,即便在光日下也闪着墨色。
如此排列组合,组成了一个名叫周良延的人。
“我不想当你的免费保姆,还是消停消停吧。”
“哎呦?!你这是心疼我了?”
林子礼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的汽车早已离开,地面上还留着印记,昭告衆人——
来了就别想走了。
这句话在周良延的身上体现的很完全。
疯人院,是一个为疯子治疗的地方,但是疯子的质量也是良莠不齐,他们倒不在乎,照单全收。
“我以前也想离开,但还是算了,你看看他们的措施,足够拦住两倍人了。”
循着目光望去,疯人院的墙面又加固了,上面高压电网也加高加厚了,现在别说是蚊子,恐怕细菌都飞不进来。
太阳升的很高了,楼下开门,几个人陆陆续续走出去,他们或许也知道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什麽,所有人出奇的安静,说话也是低声气音。
“这麽冷的天还有人下去?真抗冻啊,皮厚。”
林子礼想怼他:你皮也不薄。
这句话一直没说出口,他在心底默默幻想,出去以后,周良延会是什麽样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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