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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人院真是一个累人的地方,每天一睁眼,明明什麽也没做,但就是很累。
身体累,心也累。
周良延走到窗边往下看,今天的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往下滴,玻璃上的雨点是风刮过来的。
隔着玻璃听不到雨声,他推测,这雨只怕是要下很久了。
大的不怕,就怕小的,能下好几天。
灵魂出走,回来的时候玻璃上结出一层雾气,周良延这次没画笑脸,画了几条波浪线。
线条在玻璃上显得突兀,他又擦掉了。
回到床边,他蹲下来看林子礼的睡颜。
男孩子的睫毛都那麽长吗?他捏了一下自己的,总觉得比林子礼的要短很多。
他的眼睛转了一个圈。
是做梦了吗?
周良延好奇了,他会做什麽梦呢?自己会不会是他梦中的主角?
他伸出手,还差一点点就能碰到林子礼,突然停手。
门开了一个缝,外面的人影吓了他一跳,整个人差点坐到地上。
他以为是来找林子礼的,居然不敲门。
之前的男人们“砰”的一声打开门,抓起林子礼就往外跑,美其名曰“赶时间”。
那里是赶时间,他们只是觉得这样好玩。
捉弄一个人,只要他的命还在,当然可以随随便便。
门缝里漏出来一颗头,是刘医生。
他招手,周良延轻轻推开门,走出去。
刘医生聪明,始终与他保持距离,走在前面,带着他进了一间治疗室。
听到关门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心跟着一起关。
看看周围,物品的摆放没有多大变化,除了窗台上出现的一盆花。
刘医生爱养花吗?
这个问题没问出口,刘季行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本子,还有几支笔。
“这个东西送给林子礼做生日礼物是不错的。”
周良延端详着笔记本和笔,林子礼确实适合,摩挲几下他偷偷的笑——还没见过林子礼的字呢,都说字如其人,他的字体会不会也跟性格一样?
门外有跑动的声音,周良延下意识转身。
门关的好好的,看来他们不是沖着治疗室而来。
刘医生笑呵呵看着他,“怎麽,听见这个声音有应激反应了?看你怕得很。”
周良延没有反驳,他说的也确实是真的。
刘医生让他坐下,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铺在桌子上让他看。
周良延仔细的看,还是不大能看懂,线条交错的让他头疼。
“看不懂吗?”老头歪着脑袋,“可能是字有点小了,我带着眼镜也有点看不清。”
“野地……”周良延指着地图上的两个字,原以为野地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没想到这是疯人院里公认的事实。
那块地,真的叫野地啊。
周良延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仔仔细细的看。
但是现在记忆力差的太多,即使他努力在脑袋里画出线条,还是记不住。
他气的拍了一下脑袋,骂自己笨。
刘医生和了口茶,咂咂嘴,今天的茶比以前苦很多。
“刘医生,您为什麽要帮助我们,我们也只是……”后面几个字他没说,随着刘医生看窗外的天。
这是他一直不理解的,天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他站在玻璃边,看的都是院子里。
“想帮而已,算了,一时半会恐怕没什麽出去的机会,这地图你就拿去吧,好好藏着,可别让人发现了。”
他把地图收起来,折叠几下,小小的一块塞进衣兜里。
站在门口,他对刘医生说了一句“谢谢”。
为什麽要帮助他们呢?周良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答案。
关门之前,刘医生的影子透过门缝露了出来,没想到刘医生那麽瘦啊,远远的看着,个子也不高。
独自一人走在走廊里,周良延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做“孤独”。
孤独不是没人陪,而是空空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人。
他的世界里,除了林子礼,好像真的没什麽人了。
推开房门,他兴奋的掏出地图,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人。
“林子礼?你躲什麽地方去了?”
空蕩蕩。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房间空旷的吓人。
那麽小的一个房间,他害怕了。
有人推开房门,沖着走廊里大喊,“跑什麽跑什麽,屋里睡觉都被你叫醒了!是谁啊那麽没素质?!”
他们看见一个影子在拐角处消失,啐了他一口,关上房门。
外面还是阴雨天,没人会出去。
周良延在楼梯上狂奔,还差一层就到实验室了,楼梯上出现了几个男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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