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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性亲密
罐继孩爱
若我早逝
——“你杨叔那天很拽的说,他们女儿在国外是硕博连读,回国以后就是博士了。”
——“你一定也得去读个研,当然还要读个博,好给你爸妈争口气啊。”
——“那班再上一段时间就辞了吧,休息了半年了也该缓过来了……”
——“你现在这样能有什麽前途?别犟了。”
——“像你这样脾气不好长的还丑的人,也就爸妈不嫌弃你了。”
——“你干什麽非得把户口迁出去?”
——“你这孩子怎麽一点也不听话……”
——“翅膀硬了是吧?我告诉你不听我的以后有你哭的……”
石桥离湖面不算很远,一个年轻女孩双手搭在几乎要挡住她的脖子的石栏上。她穿着黑色的工装裤和白色的衬衫,行走在夜色之中,像是一面投降用的白旗。
大半夜的出门,尤其是像江尽帆这样的独居女生,其实是很危险的。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从什麽时候养成这个坏习惯的了。
昏暗的天空和寂静的环境能够让她渐渐松一口气。在几乎见不到什麽人影的公园里,只有耳机里单曲循环的歌声陪伴着她。
手指轻轻按了一下电源键,一片昏黑之中屏幕突兀地亮起。她点开一个对话框,看着几个小时前上面的“晚安”,手指在键盘上敲来敲去,编辑了几个字后又被反複删去,最后还是退了出来。
还是别打扰他了吧。
她低下头,看着月光下如洒金落入黑色绸缎的湖面。
虽然看着好看,但她知道,这湖水里滋养了无数生物,可不像平时的饮用水那样纯净。
若是一头扎下去,只怕是会呛得满口髒臭发苦。
可是突然有那麽一瞬间,想要感受一下被冰冷的湖水浸透的感觉。
想要体验一下湖水从七窍灌入,濒临窒息的感觉……
这种想法很荒谬,但是好像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要是真想死的话你早就死了。
不知道是妈妈说的还是爸爸说的,总之这句话突然就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呵。”
她嗤笑一声,扶着石栏的手指却不自觉地用力,在昏暗之中渐渐发白。
要不要……就疯这麽一回呢。
“……哎?”
一阵钝痛从头上传来,让这个年轻的姑娘一阵头晕目眩。脸重重地砸在了草地上,四肢像是被鞭打过一般。
怎麽回事?
本就昏暗的视野之中一片昏黑,不远处的草坪里亮着突兀的白光,明显是她脱手而出的手机。
她在黑暗中竭力瞪大双眼。此刻自己正趴倒在泥泞的草坪上,胸口与脸颊被粗糙的草茬扎的有些疼。血自头顶汩汩而出,手指再也擡不起来,将身体挪动分毫都是癡心妄想。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不太好啊。
这样下去,好像真的会死。
当漆黑的夜空忽然泛起一抹白光时,她抓着草坪的手指渐渐松开了。
天空渐渐明亮,阳光普照着公园里的所有生机盎然,和一切没有生命或是失去了生命的死物上。
20XX年8月23日,星期五,淩晨五点。
江尽帆死于失血过多。
配合调查
从招聘会里出来时,郑云天随手拢了拢夹在文件夹里的宣传页。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掏出了塞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解锁后点开了双开V信上登录着的小号。
平日里总是会弹出很多未读消息的聊天框此刻安安静静,最新一条消息是自己发的,在八个小时之前。
郑云天点开聊天框,指尖往上划了划,上一条白色的消息气泡是在昨天晚上八点左右。
看着安静的聊天框,郑云天垂下眼眸。半晌,他熄灭了屏幕,慢慢地向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不过不是郑云天期待已久的消息提醒,而是持续不断的震动——这显然是电话。来电显示上出现了“爸爸”两个字,郑云天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点了接听。
“喂?爸。”
郑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在干什麽?”
“刚从招聘会出来。”
“找到工作了?”
“还在投简历。”
“好找吗,工资高不高?是你之前说的四千一个月不?研究生怎麽可能才给开到四千,你这真能胡扯……”
郑云天沉默。
他之前跟家里抱怨过现在的就业环境,也说了有个月薪四千的岗位居然有一群211的硕士抢夺。不过父母不仅没有把他的话当真,还经常借此来数落他。以至于郑云天一度懊悔自己跟父母说那麽多做什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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