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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成年人的生活并不容易,至少我是自由的。”
晚风吹起她鬓角的头发,她伸手将发丝抚到耳后:“明明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他们就是逼着我必须那麽做。他们总说某个名人才几岁就获得了世界冠军,然后埋怨我怎麽什麽都做不好,于是变本加厉地要求我必须按照他们的想法生活,哪怕只是早上吃不吃早餐这件事。”
“后来我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服从性测试。在这些小事上向他们屈服了,以后他们才能继续拿捏我们的人生大事。”
她笑了起来:“所以他们才会肆无忌惮地要求我们必须按照他们的心意来,一旦我们表现出反抗,他们就会理直气壮地说别忘了我们是被他们养着的。”
郑云天长长叹息:“也是,我爸经常用不打生活费来威胁我。本科的时候我特别害怕这个,读研之后有了补贴,再加上我之前也存了一些钱……倒是也不太怕他了。”
郑云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有存钱的癖好,只不过没有江尽帆那麽狠罢了。
他们都是被“生活费”卡过脖子的人,自然在这方面格外敏感。
“拿到工资那天是我生命中最开心的一天。因为我终于可以有底气地说,无所谓他们说什麽,我又不靠他们养。”
郑云天想到了她存的那笔让警察们都惊讶的存款。虽然不知道具体数目,但是看警察们反複询问的样子,郑云天就知道那必然是一笔不容小觑的巨款。
他又记起来尽帆算计着各处楼盘的情况:“住宅当然是买不起的,但是可以沖一下公寓。反正独居嘛,公寓就足够了……”
她想要攒钱买一个自己的“栖身之处”。
是什麽让一个看起来应该没有什麽生活压力的人硬是攒了那麽多钱呢?
是想要逃跑的心愿啊。
我回来了
尽帆的案件依旧停滞不前,但其他人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早上起床之后,郑云天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室友们一起去了学校。
在实验室盯了一会儿进度之后,导师单独找了他。
坐在办公室里,郑云天微笑着听着导师从头到尾排着指出他论文里的“不妥之处”。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他生産了一堆学术垃圾,得大改。
郑云天笑着点了点头,说知道了老师。
然而出门之后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一个同门正站在外面等着见导师呢,看到郑云天的表情“嘶”了一声:“怎麽了,被老板批了?”
郑云天:“可不是呗。”
同门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开门走了进去。
实验室和学生们的工位在学院主楼上,和导师们的办公室并不在一栋楼。郑云天走到电梯前,按下下行的电梯键,等着电梯上来。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一层一层逼近时他忽然改了主意,转身向着另一侧的楼梯走去。
这栋楼里都是教师,人流量不多,所以鲜少有人走楼梯。
郑云天靠着栏杆,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楼道里有些昏暗,只有转角处开了扇小窗户。阳光从那扇小窗户里照进来,形成丁达尔现象。
他倚着栏杆解锁了手机,点开了应用商城,看到首页上飘着的那个他已经卸载了半年的社交软件。
郑云天盯着那个图标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还是点了下载。
软件很快就下载完成了。他深吸一口气,伸手点开了app。或许是太久没登录的缘故,本该熟悉的初始界面此刻却有些陌生。几秒钟的开屏之后,接着就跳出了登录界面。
郑云天和江尽帆是先在app上聊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转移到V信上来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app上应该还保留着他们最开始认识时的聊天记录。
点击了短信验证登录之后,屏幕上的加载圈转了一会儿,很快就显示成功登录了。郑云天无视掉上面弹出来的“欢迎回来”,直接转到了消息列表。
除了一些系统发送的内容,他的消息列表里只躺着两个对话框——上面的是江尽帆的,下面的是沉舟的。
他这个账号里也只有这两个人的好友了。
郑云天点开了江尽帆的对话框,两人刚认识时的对话猝不及防就跳到了他的面前。一瞬间他有一种心髒被锥子扎了一般的生疼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合上双眼,拧着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待到心口的钝痛渐渐散去,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手指点在屏幕上向上翻了翻,他看到了几个语音条。
一瞬间郑云天有几分战栗。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按下语音条的播放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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