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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边的人影回过了头,对上了郑云天的视线。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郑云天知道她正在看自己。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声嘶力竭:“快回来!”
然而桥上的人已经攀着栏杆爬了上去。那一瞬间,郑云天不知从何处迸发出了无限的力量。他连滚带爬地挪到了桥边,攀着石栏站起了身,在那个人影掉下去的瞬间攥住了她的手。
他俯在石栏上,那抹人影被他的手抓着悬吊在桥边。她的脚下不是潺潺的流水,而是吞噬一切的黑。
“快上来!”
他大声喊着。
虚无之中,周围的景色越来越清晰。眼前的模糊真真切切地变成了江尽帆的身形。
郑云天这才发现,江尽帆脚下不仅仅是湖水,还有无数只伸的长长的手。那些手抓住了她的脚,和郑云天一起玩着拔河游戏。
她微微歪头,眼角有一滴泪水划过。
“我从来,从来没想过要去死的。”
何德何能
郑云天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环境不一样了。
身上的疼痛消失了不少,但微微活动关节时还是有些发酸。他慢慢起身,发现病房里空蕩蕩的,旁边两张病床都没有人。
沉舟站在窗前,眯着眼睛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稀薄的光线透过玻璃,却也没能照亮她的身影。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清醒,沉舟转过头来看向他。四目相对时,她莞尔一笑:“你醒啦。”
郑云天看着明显不一样的病房,扭头四处找着自己的手机:“我这是换病房了?”
沉舟毫不留情道:“可能是其他病人不想和神经病呆在一个病房吧。”
“……”
郑云天长长吐出一口气,倒是没怎麽恼火:“也是。”
他在床头的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还贴心地已经充上电了,郑云天猜测可能是老二做的。解锁之后消息通知栏上有一堆未读消息,他没管那麽多,只是看了一眼时间。
竟然已经过去一天了。
现在是早上五点,一个正常情况下他绝对不会睁眼的时间。
郑云天活动了一下四肢,慢慢感受着身体上各个部位的存在:“睡了一天吗,难怪好像没那麽疼了。”
沉舟转头继续看着窗外:“要下雨了。”
郑云天也看了一眼窗外。天空乌云密布,有几片深蓝的云彩还镶了金边,确实是马上要下雨的样子。
“确实是。”
门外一阵嘈杂,不一会儿便有护士进来查房了。“啪”的一声头顶的大灯开了,白光照在白床单上,看起来有些刺眼。
看到郑云天已经坐起来了,护士略有些惊讶:“今天感觉怎麽样,身上疼不疼?脑袋不碰的话有没有痛感?”
郑云天一一作答。护士点了点头,拿出一只温度计来递给他:“量一□□温。”
五分钟后,护士过来看了他的温度计,同时拿了一副拐杖来放在床头:“今天可以适当下地走一走,不过要小心哦,别太心急。”
沉舟站在双拐旁边:“原来今天你就可以走路了啊,我还以为你得坐一段时间的轮椅呢。”
郑云天向护士道了谢,转头对沉舟道:“毕竟没骨折,我应该还是可以走的。”
护士对着灯光看着体温计,听到郑云天说话的时候露出些许怪异的神色。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麽,只道:“还是有点发烧,注意休息。”
查过房之后护士就推着器械离开了,病房里重新恢複了寂静。
沉舟在他床前的凳子上坐下:“现在才五点,要不要再睡会儿?”
郑云天摇了摇头:“睡得太久了,不想睡了。”
他摸出手机来,看着消息通知栏上的未读消息。
大部分都是爸爸发来的,还有几条是妈妈发来的。
郑父:“你还真住院了?眼睛怎麽长的,怎麽那麽不小心,走个楼梯都能摔着?”
郑父:“辅导员说你还人格分裂是怎麽回事?”
郑父:“你不会最后连个毕业证都拿不出来吧?”
从小到大,郑云天已经见过了无数次来自父亲的冷嘲热讽。但是不知道为什麽,这一次昏迷醒来后他平静了许多。看着满屏的责骂的阴阳怪气,他平静地退了出来。
妈妈的消息就简单多了。
郑母:“同事家刚杀的猪,寄了一些排骨给你,自己炖了吃吧,吃了精神病就好了。”
一如既往的前言不搭后语。
郑云天“哧”的一声笑了。他把手机放在一边,刚想往后靠一下,忽然意识到床没有摇起来。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枕头,对沉舟道:“你能帮我调一下床的高度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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