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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学校里的习惯,男生要喝女生的两倍。叶老师,你比男人还男人,少喝点,放过我们吧。”
叶曦呸了他一声,靠到李知泉身边问:
“李老师,你在紧张什麽?”
“我没有在紧张。”
李知泉咽下刚刚送入嘴里的一小口酒,擡头看着叶曦答道。他确实不是紧张,只是不太喜欢朋友之间也推杯送盏地劝酒。
陈岳然忙插到他们两人中间:
“知泉,别紧张,我们是朋友,喝酒只是高兴,你不爱喝可以不喝。”
看到陈岳然过来,李知泉仰起脖子把剩下半杯酒一饮而尽,而后把空酒杯不轻不重地搁到桌上,自以为平静地看着他:
“我高兴,可以喝。”
“你干嘛这样又怒又怨地瞧我?”陈岳然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动,像是在试探他眼睛是不是出了毛病。
“他当然怨你,你不够朋友。喝了这麽多酒,还不坦白,和女朋友进展如何啦?”
陈岳然有些愠怒地回头,对着问他的那位校友喝道:
“分了!”
说完后,他又低头看着李知泉,似在解释着什麽,轻声说:
“工作后,异地恋。”
接着,陈岳然把手中的酒杯凑到嘴边,却发现杯中已空。
李知泉替他叹了口气,啪地新开了一瓶酒,正欲给他倒时,陈岳然握住了李知泉拿着酒瓶的那只手,并覆着他的手,把酒瓶放回桌上。
继而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李知泉,涩声道:
“这段日子,谢谢你。好兄弟。”
李知泉任凭他抱着,下巴抵在他宽阔厚实的肩膀上,眼睛却只敢拼命努力地向上瞟,因为他怕一垂眼,就落下几滴丢人的眼泪来。
火锅店里的热气缱绻缭绕,他身周陈岳然的气息温暖却残忍,李知泉的眼神自嘲又哀伤。
这段下班后同行的日子,于陈岳然而言,是消遣无聊,是疗愈情伤;于李知泉而言,却是偷来的片刻温情,是不可脱逃的漫长沉沦。
“知泉,我比你大五岁,你管我叫哥吧。谢谢你陪着哥,哥以后照顾你。”
李知泉推开他,讪笑道:
“陈老师,你喝醉了。”
他心中暗苦:
我又怎麽能叫他哥,这麽亲昵的称呼,怕我隐秘的心事没人知道吗?我们只是同事,甚至朋友都算不上。
他的朋友,个个说话好听,会玩,会劝酒,会吃辣。而我,只会冷冰冰地扫他们的兴。
无数个夜晚,李知泉曾经想把陈岳然的微信备注名改得特别些,也曾经想给他发送只言片语,看看他会不会答複,但最终,还是一条信息都没发出去。
陈岳然的备注名依旧是“SC银行-陈岳然”,与其他同事没有分别。
“你们的八卦呢?就问我的八卦?”
陈岳然转脸又恢複了那个carry全场的社交达人形象。
在他的逼问下,六人轮流讲起了情史。
往事早已云淡风轻,这个话题大家很喜欢谈,也很喜欢听。
叶曦说,她有两个前男友,第一个,是高中学霸校草;第二个,是大学遇到的渣男。
大家拆穿她说,这两个前男友,其实是两组前男友。
“两个和两组又有啥分别,该你说了,李老师。”
叶曦把问题抛给了李知泉。
“我没有谈过女友。”
“那你谈过男友吗?”叶曦语气狡猾。
“也没有。”
“你这样帅气的男人,活了二十多年,没谈过恋爱?你在骗哥,你心里藏着掖着不愿意说。”陈岳然满脸不快。
李知泉有些委屈了,争辩道:
“我怎麽就非得谈过恋爱呢,曾经有个人,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满心欢喜陪伴他,他却在消遣我。”
叶曦啧啧感叹:
“李老师,你这样有颜有才的人,居然还会在感情里受伤,确实让人难以理解。”
李知泉摇了摇头并不言语,偷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陈岳然。
这顿火锅吃到了淩晨,到最后杯盘狼藉。锅底都因为煮太久而泛起了苦焦味,鲜红的汤底已微微发黑。煮烂的青菜叶,拖带着煮不烂的花椒粒,随着微沸的气泡有气无力地沉浮着,再也冒不出什麽热气来。
火锅店店员边擦桌子,边打着哈欠,等他们刚买完单走出店,店员就锁上了门,骑着小电驴回家去了。
一走出火锅店,午夜凉风嗖得一下把酒意吹醒。六人纷纷开始打车。
夜里在市区玩的人实在多,打车还要排队。
李知泉叫的车最先到达了,他看了一眼抿着嘴唇双手抱臂的叶曦,对她说:
“叶老师,你坐这辆车先走吧,注意安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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