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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心里的铭牌,盛江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只想知道,为什麽记忆都不在了,拿回从前的东西时还会这麽难过。”
“阿曜,记忆只是一种载体,你或许忘记了具体的某件事,但你的感觉不会变。就好比一个人原本就害怕的虫子,失忆了再看到,依然会害怕。这是一种本能的抗拒。你和陆启他们的失忆不是心理病变引起的,所以你们的性格,生活习惯都没有改变。”
“当然了,我不了解你们任务第一线的具体情况,失忆的原因我们不作探究,所以就个人的心理活动来解决问题。”
“好。”
郁金的说法隐晦的证明他们的失忆不是创伤应激后遗症,但盛江重点也不在此,所以还是跟着郁金的指导开始思考。
“首先呢,需要明确一点,这个纪念物对你来说,是很不一般的存在,对吧?”郁金在纸上写。
“是。我没有了关于铭牌赠出的记忆,身体恢複回归先锋队后,看到先锋队的大家都拿这个当信物,才明白它的意义。我以为自己的在战斗中遗失了,没想到会有再见到这个铭牌的一天。这块铭牌......被保护的很好。”
在一个身份特殊的人那里。
“那你觉得把纪念品如此珍藏的人,往上倾注的感情是不是也不一般呢?”
“是。从有限的接触中,我看出保存着这个纪念物的人,感情不轻易外露。他的性格虽然捉摸不定,却一直把这个东西留存着......这个对他一定很重要。”
“既然如此重要,那在什麽样的情形下,对方会把这个东西还给原主人呢?”
盛江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了先锋队那些小情侣分手的画面。
但首先就要排除这个情况。
......可目前的结果来看,和分手的情形也差不多了,物归原主,撇清关系,不再来往。
“感觉出有什麽不对了吗?”郁金看着盛江表情出现变化,反而笑了。
“可是,我们......”
“你感觉是自己伤害到他了,所以他才会这麽做吗?”
“不全是。”盛江的回答愈发无力,“我知晓了铭牌的存在,却装作没看见,这很伤人......但他因为某些现实的原因不想和我産生交集,不想我再面对无法掌控的危险。”
甚至从根本上,佘余要先断了自己那边的念想,才能更好和盛江断了联系。如果盛江没有发现这一份念想的存在,佘余以后想起来也依然会痛。
郁金从盛江手里拿出那块铭牌,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个活结暂时稳定住。虽然时间久远,但链子没有任何磨损,光滑如新,就一个活结系在手腕,随时都会松落。
“明面上是断绝往来,但实际上呢,他是替你着想让你远离危险,是以另一种方式在保护你关心你,对吧?”
手臂被郁金轻轻擡起,没有系紧的链子滑动着,挂在手腕上更增加了它掉落的危险。
“是。”盛江看着链子,喉咙发紧,说出的这个字音,仿佛是从压在心口上的那些悲伤沉郁里挣扎而出的一般,坚定又艰辛。
“那就要,把他的心意好好收着了呀。”
链子从盛江的手腕滑落,却被自己的另一只手接住了。
“你们相连的从前或许断了,毕竟人会老去,时间也不能倒流。如果没有这个纪念物,和从前暂告一个段落,那就永远都不能面对以后的事了。”
“以后的事吗......”盛江看向窗外,秋末初冬的院子凋零的厉害,层层叠叠的枯叶扑落在了地上,只剩树干冷清的立着了。
以后该怎麽做,盛江有了决断。
郁金也跟着盛江的视线看向了窗外:“还记得你十二岁的冬天吗?那时你问我,以后该怎麽办。”
盛江轻声笑了:“记得。你说,‘每棵大树都不会去想冬天有多寒冷漫长,它们只会思索自己的根扎的够不够深,能不能抗住寒风和霜雪。那样就算没有等来春天,自己也拥有了一棵大树该有的样子。’”
“这种话我觉得只适合十二岁的你了,再让我说,我也说不出来了。”郁金收起本子,摸摸盛江的发顶,“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只不过和你的母亲一样心软而已。”
郁金当初也经常给盛江的母亲做心理疏导。
“谢谢你,郁老师。”盛江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感受着郁金温软的手掌抚动自己的发顶,就像曾经母亲的动作一样,让他安定。
他理解佘余的想法。现在也不是追究前尘往事的时候。
挨过了寒冬的大树挽不回落叶,但在春归时可以迸发新芽。
未来如何谁也无从知晓,但各自总是需要好好生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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