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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表情都变了,是有什麽预感吗?”佘余看向盛江。其实他完全可以感受出,盛江为了自己在努力压抑的情绪。
他们从十几岁便相识,却阴差阳错,只有今天才像一对普通伴侣那样,度过美好而閑散的一天。
可这样的日子,也是知晓了佘余接受了九死一生的安排下,强行拼凑出来的。
而这样的一天,还没等日落黄昏,盛江就被拉回令人崩溃的现实。
“有,目前只是不安,但这份不安似乎藏得很深,如果它完全浮出水面,不知道会有什麽样的危险。”盛江说完,再也维持不住自在轻松的那种神色,表情开始变得颓废,痛苦。
他忍不住将佘余抱进怀里。
面前的人还是稳稳站着,可佘余却十分真切的感受到盛江的崩溃,高大的身影叠下的情绪,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脆弱。
三天的假期,仿佛变成了他们最后的倒计时。
“阿曜,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佘余说话的声音很轻,像在哄一只处于分离焦虑症的大狗狗,说话间伸出手把盛江的脑袋揉的一团乱。
回到修车铺时,温缇留了字条,说瑞蒙放他几天假,和盛江好好在灰色阶梯玩。佘余无声地揭下那张字条,他哪儿还有功夫玩几天呢......
盛江无时无刻都在望着佘余,把他的所有细微动作都看在眼里。
“魔怔了?”佘余看着盛江的傻样,忍不住笑出声,把早餐没吃完的面包拿给盛江让他先垫垫,自己去钟莺莺那里打包点饭菜,但却遭到盛江的拒绝。
“不饿。你吃吧。”
佘余没有在劝,而是打开冰箱,抽出一瓶水朝他晃悠:“喝水?”
“不渴。”盛江嘴角微微下撇,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佘余。仿佛佘余再多问几个问题,他就要嘤嘤嘤了。
“那,你睡会儿?或者,我去借个游戏机给你玩儿?”佘余慢悠悠地关上冰箱,继续试探的问。
“不用,都不用......”盛江摇着头,看向佘余的目光更多了几分痛楚,“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是了,不用管我......要去垃圾场,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好。”
这可怜样,佘余再不心疼,盛江就要一个人悄悄地碎完了。
“这床我睡不习惯,也怕弄髒......你去旧床上坐着。”佘余没由来说出一个要求,盛江想也没想就照做了。
先去关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卷帘门,然后关了院子里的灯,最后是屋子里的灯。盛江噌的一下站起,要开口被佘余竖起手指嘘住。
“嘘——发财修车铺今晚提前打烊,店主需要处理一些私事。”
衣物在行走的过程中被店主无情的抛弃了。
外面路灯和月亮的微光从佘余后方透过,攀附在他身体的边沿,穿透到盛江的眼中。周遭一切都在盛江面前黯然失色,他大气也不敢出。
“我,不行......”盛江开口就是这致命的拒绝。
“你必须行。”佘余走到跟前,直接跨坐在了盛江腿上。
“如果会感染,那我就感染你......你是这个世上,佘余唯一感染的那个人。如何......”
低哑的语音蕩在耳边,靠近时带来的热潮迅烫红了盛江的耳根。
“如果被石化,那就石化好了......我也只给你一个人,进入我,被石化的机会。来麽......”
数秒的对视后,盛江所有的一切感知都被熔断。
少年时,佘余曾问过盛江,他的名字里为什麽是江,而不是海,最大的明明是海。那时盛江也不知道,只是叫着也觉得盛海没盛江好听。
这些记忆在盛江那里已经没有了,但这不影响现在的佘余,感受到了海。
被激流卷携的游鱼随浪翻涌。他感受到了大海带来的潮,将他高高抛起,又温柔接下。包裹了他所有的水是那样温柔,给予他跟随海浪同频呼吸的权利。
浪花起伏的背脊在夜色下是柔情而深沉的力道,将游鱼一瞬拉入海底,又顷刻抛上岸去。水流掌控下的砂砾撑起游鱼摇曳的身躯,惹得他浑身战栗。
游鱼任由海浪窜流过他的身体,他们彼此纵情交融,合为一体。
游鱼对着包裹自己的海浪恣意低语道:我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瞬间,游鱼的每一片鳞,每一寸血肉,被海浪瞬间倾覆灌注。今夜他们难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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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清晨是从厮混开始的。这样的缱绻光景,没有任何人会嫌多。
除非有一人先受不住。
佘余哑着嗓子厉声痛斥,盛江却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起床的时间被延后到中午。盛江醒后就恢複了所有精神,虽然心里不舍,但依然没忘该做的事。反複向各方确认无事后,才再次躺下,放肆自己的贪恋,把佘余重新搂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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