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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那麽閑的人吗?”言惊寒放下手中茶盏,静静地看着堂下立着的言亭,“九年前雍昌大战,司奕侯战死,长公主殉情,绵康郡主手持重兵,陛下断然不会为滦世子觅一位良缘,而阿亭你命中便无妻嗣,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言亭默然,顿觉婚书上的两个名字格外晃眼。
侯门断嗣则滦家可活,此话确实有理,但……何人问过他们二人愿意与否?
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道:“无论如何,我信阿姐。”
摇扇微微一顿,言惊寒故作轻松地叫他下去準备大婚事宜。
言泽早早候在卧房门前,见他失魂落魄地归来,忽觉不合时宜地退避三舍。
言泽决定找一位知情者商讨商讨。
结果府中问了一圈,不是满头雾水就是将“不可说”三字挂在脸上。
言泽:打哑谜?人与人之间该有的共享精神呢?
晴天霹雳便是有如此大的力量将人折磨得身心俱疲,言亭灭了烛火卧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眠。
他算是明白了幼时隔壁那位姐姐所嫁非人的心境了。
是的,嫁。
滦府怎麽说也有个侯位,言氏不过商贾,在外人看来,似乎还是言氏占了好处。
倒是无人在意他可还满意。
言泽终于知晓了一直困扰他的逸闻,在他目送言亭上花轿这天。
言惊寒立于他身侧,道:“别愣着了,迎客去。”
言泽依旧神游天外。
言惊寒轻轻一推,没反应。
言惊寒猛地一推,他险些跌下石阶去。
“堂姐……”
“别瞧我,滦府如今腹背受敌,此次联姻算是双赢之局。”
言泽欲哭无泪:“我原以为只是堂兄要娶亲,欢喜地筹了好些钱要作贺礼的。”
“上缴吧。”言惊寒认真地提了个建议,“有我在,丢不了。”
言泽脸色更难看了。
不远处喜婆来喊,说迎亲队伍到了外院。
言惊寒催着不情不愿的言泽去招呼客人,自己则退到后院去盯着言亭。
以他的身手,要想逃婚还真有可能。
可她的信任还是有效的,至少言亭并不配合地穿上了那身红衣。
滦府出于对新人特殊性的考虑,并未依照平常的嫁衣设计,更多的是以男子婚服为样衣制作。
瞧着,也不突兀。
“绵康郡主品行端正渊清玉絜,她教出来的世子也定然是位良人。”她覆上言亭双肩,为他戴上玉冠,“阿姐希望,你莫忘了昔日见闻。”
思及此,言亭身形一颤,旋即便听他开口问道:“阿姐是为大计?”
“也是为你。”她答得极快,旋即又觉话语中的漏洞,试图遮掩道,“世俗之人对你的婚事本就议论纷纷,此番也不必在意。”
可言亭却从镜中捕捉到她的异样,试探问道:“阿姐,见过那位世子?”
言惊寒擡眸,与他在镜中对视。
“不曾。”
她如是答道。
言泽便是在此时闯进来的。
“堂姐!喜婆说滦世子前日驯马时摔伤了腿!”
三人对视,言泽登时陷入尴尬境地。
“那今日来的是何人?”言惊寒似乎毫不在意,取过摇扇就坐在桌前。
“好像,是绵康郡主。”
滦思,司奕侯与长公主之女,因三年前立下战功,被封为绵康郡主,取国祚绵长、康定安乐之意。
言亭垂眸,把玩着腰间悬玉,道:“既是滦府之人,便无异议。”
闻言,二人皆望向他。
“一个武将世子,驯马摔伤,足可见其无能,这种人也不知皇帝老儿在忌惮个什麽劲儿。”言泽轻声嘟囔着,这些话自然落不到言亭耳中,但他余光瞥见言惊寒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浑身一阵寒气涌上天灵盖,不自觉瑟缩了一下,默默闭上了嘴。
后者收回目光,再看言亭。
她这位弟弟本便生得俊俏,雅人深致,品貌非凡。素日里只着一身青衣便足以类比掷果潘安,红衣豔丽却不落俗套,也算别有韵味。
她垂眸:真是便宜那粗鲁丫头的弟弟了。
府门外等候的滦思鼻尖一酸,只得忍住不让自己失态。
两侧围观百姓纷纷驻足向往此间盛景。
“诶诶,到什麽时辰了?新妇出来没?”
“别急别急,人家毕竟是嫁了个家主,怎麽的也得安排完族中事务再行礼节啊。”
“欸,各位仁兄,你们在等什麽呢?”
“外乡人?你还不知道吧,司奕侯世子今日大婚,娶得便是这言家家主!”
“等等等等,可晚生分明记得,言家家主不是那位命格有异的男子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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