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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这也是为什麽我和你说过的,之后再不打仗的时候,我便寻个地方,再找个徒弟,想想也蛮好的,”闻逐华笑笑道,他将吃完的碗筷一手势,拍拍连潮升的肩膀道:“师父就麻烦你多照顾。”
“那是自然,”连潮升看着闻逐华的眼睛,想了想道:“别把自己搞得太累,要是你也累病了,我一个人可照顾不过来呀。”
闻逐华径直走向后院,他腾出个手来向连潮升摆摆,示意没事。
之后的小半个月,闻逐华看到树叶渐渐变黄了,他每隔几天就到镇子里,和熟悉的居民们一起彩排。
预备的节目几乎在闻逐华看来几乎都很简陋:有几个游走卖艺的男人表演喷火,但是没掌握好险些烧到自己;有两三个老头一起拉二胡的;有儿童聚在一起唱儿歌的……
压轴则是山歌对唱,台上的适龄青年表演情歌,台下的男女同样可以一起唱,觉得互相合适的,便在演出结束后约会,再过些日子情投意合之时,便结成婚姻。
这是村镇乡野之间,人们生存繁衍的不二法则,只有更多的孩子才能让村庄从残酷的自然中存活下来。
闻逐华的节目则放在儿歌之后,他几乎没在这麽多人面前表演过,甚至有些紧张,在连潮升面前练习时总会被他嘲笑道:“看来也有你不会的东西嘛!”
闻逐华有些恼羞成怒,他脸上涂了些许油彩,红绿交加之间形似鬼神,此时嘴中六颗獠牙齐出,如同勾魂鬼使,连潮升本来还在嘲笑他,被这麽一惊笑不出来了,猛咳几声后开始打嗝。
连潮升:“……”
他打嗝打个不停,闻逐华自当这是他的报应,再不管他自顾自练习去了,直到许久后才调了碗水让他服下,对他道:“我就是什麽都会。”
“是是是,闻哥说的对!”连潮升如同小鸡仔般乖巧道,又对闻逐华说:“师父刚才醒了,叫你过去。”
“成,马上,”闻逐华闻言便将脸上油彩卸了,又洗了把脸将自己弄精神,快步走到厢房。
轻推木门进去,一片烛火间,老和尚眯着眼睛看他,闻逐华便掩上门,避免风进来。
他坐到一旁,见老和尚精神还不错,便握住他的手问道:“师父,身体感觉怎麽样?”
“已经好多了……兴许是上山的时候被邪祟沖了,”方丈说话的时候还有些虚弱,他径直看着闻逐华,忽然有些感叹道:“你在我身边,也有快六、七年了吧。”
“是,师父,已经六年整了,”闻逐华想了想道,他安抚式地摸摸老和尚的手背,发现其上都是突出的青筋。
“时间不等人啊,当时,你还不是这麽高,呆呆地站在街上,像是个傻孩子一眼,我佛慈悲,便将你领了回来,侍奉佛祖……”老和尚絮絮叨叨了会,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他複又道:“徒儿,你可觉得为师大限将至啊?”
闻逐华一下就惊了,他握住的手忽然用力,然后马上意识到放开,他看见烛火将老和尚的身影在墙上拉长许多,眼角满是皱纹。
“从不曾觉得,”闻逐华坚定说道,“师父常年修佛法,从不曾害过大病,正值壮年,何来的大限一说。”
哈,哈……老和尚闻言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中无线苍凉,看着闻逐华的关切眼神,他喃喃道:“为师只是有所感叹,许多事情竟是到了如今才懂得了,学会了。从你这般少年郎的身上,为师知道了什麽叫一片赤诚,什麽叫无愧于心,但是太迟了,太迟了!”
说到激动之处,闻逐华见到老和尚眉头一皱,喉咙吞咽间,咳出血来,映在手心十分鲜豔,他连忙用帕子帮老和尚擦血,又拍拍他背安抚道:“师父不要激动!快些躺下来休息……”
老和尚一下萎靡下来,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了,剩余的体力几乎不能支撑他继续说话,但他还是道:“徒儿……若是为师死了,你便到寺庙后最高的那座山峰去,跨过石桥后,想尽办法,将为师的遗物取出来……”
“不要这麽说,师父……”闻逐华皱起眉来,见老和尚继续喃喃道:“切记,一切都在起点,莫要在前行中忘记了……”
闻逐华再想问时,老和尚已经睡着了,呼吸微弱,他皱着眉,昏暗的灯光显得他满脸皱纹更加明显。
闻逐华出门时,连潮升正蹲在门口,见他出来无声地指指内间,小声问道:“刚才怎麽了?”
“师父说让我在他死后,帮他取出遗物……”闻逐华有些郁闷和心慌意乱,他想了想,对连潮升求证般问道:“他是不是因为生病了,在说胡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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