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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真相大白,网络上瞬间掀起一股征讨俞志的狂潮。那些曾经在网络上辱骂俞哲一家的时候,仿佛顷刻没了蹤影。

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大,受到极大的重视。俞志被捕入狱,俞哲受到了追封。

举行追封仪式那天,俞景把手机关了机,独自待在卧室,画了一天的画。

客厅的电视机并没关,俞志被戴上手铐脚镣,站在无数镜头前面,真诚忏悔。

迟来的忏悔跨越不了时间和生命,只让俞景觉得恶心。

俞志在入狱前,寄给俞景一封信,那是俞哲最后写的家书,也是周安真正寄出去的那封信。

信里,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只让李薇不要难过,照顾好尚且年幼的儿子,并帮他隐瞒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李薇看出来这分明是一封诀别信,但她不能说,也不能做。她甚至连报警救下自己的丈夫都做不到。

在这样的煎熬下,她的心理终于出现了问题,所以在真正听见俞哲死讯时,彻底崩塌。

悔意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她的神经,要是当时,她没有选择听俞哲的话,也许,俞哲就不会死。

她将自己视为刽子手,手里的刀指向的,是自己的枕边人。

俞志在俞哲死后匆匆赶来,扮演着弟弟的角色,让俞景一家对他无比感激。

他甚至抢走了俞哲对俞景的那份爱,将他最后给俞景留下的东西,据为己有,最后以叔叔的名义送出去。

那块玉佩,分明是俞哲留给俞景的最后遗物。

俞景把信看完,独自去花店买上两捧白菊,打车去了公墓。

墓碑上,俞哲满脸意气风发,李薇则笑的温婉贤淑。

两个人实在很登对。

俞家沉冤昭雪,沈嘉死里逃生,被连调几级,就连束水的边防大队都受到了表彰,上了电视。

一切似乎都在变好。

唯独陈淮,失蹤在边境线上,再也没能回来。

俞景把花放在碑前,沉默的站着,良久,才喊了一声爸:“说来忏愧,我经常在夜里想,如果我没有选择一意孤行查你的事情,陈淮是不是就不会死。”

他在这一刻无比清楚李薇当时的心情。

因为他也是刽子手,执刀的人不是他,但是他把陈淮推上了这条死路。

俞景没能再待下去。

他独自在路上走着,内心很空,像是硬生生被人挖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起初这疼痛不太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处空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最后在深夜让人辗转反侧。

北京的天,总是不那麽容易晴朗。

俞景在人来人往的路口,发觉自己什麽都没有了。

那阵风雨,最后停留在了大理的蓝天。

有人告诉他,总有一天,他能再度拿起画笔。但没人告诉他,拿起画笔的代价,这麽大。

沿着那条走过无数次的小路,他来到画室。以为会看见破烂不堪的一面,却发现画室好好的在那里,甚至连穆棱都还在。

直到他说出陈麓。

俞景再度感受到了那块空缺。

陈麓不会帮他盘活这间画室,能让他这麽做的,只有陈淮。

俞景在恍惚中勉强沖着穆棱笑了一下:“画室现在还好吗?”

穆棱把垃圾放在门口,跟在俞景身后走进画室:“挺好的,最近学徒也陆陆续续变多了,之前走掉的老师也回来了很多。”

画室装修的很简约,是俞景曾经喜欢的风格。

有学生认出俞景,站起来想要打招呼,却被穆棱的眼神阻止。

因为俞景正对着一幅画出神。

画上是祥和的小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河畔一排垂柳。街道上站着一位挑着扁担的老者,戴着黑色帽子的青年站在跟前,要了一碗凉糕。

“这种树,只能长在束水,别的地方,你都见不着。”彼时陈淮笑的张扬,像是在说树,也像在说人。

俞景望的眼睛都有些发酸,才想起来当时自己的回答:“那这树也挺不会选地方长。”

穆棱见他看了太久,久到画室的学生们都开始探头往画上张望,终于忍不住提醒:“阿景?”

俞景回过神来。

穆棱仍旧是笑着的:“我们出去走走吧。”

俞景应了一声,两人走到门口,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一串陌生号码。

俞景摁下接听键,电话那头是老刘:“俞老师。”他顿了顿,说的很艰难:“陈淮的追悼仪式在下周五,你有时间过来吗?”

俞景:“……”

沉默半响,他声音发苦,连带着整个人都浸在苦涩的情绪里:“找到了吗?他的…尸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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