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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英雄被轻易踩进泥泞,只是因为他生了病。
人群散开,俞景哄着陈淮坐上轮椅,想要把他推回病房。陈淮坐在轮椅上,他的情绪已经平複下来,一只手轻轻拉住俞景的衣角,擡头时眼睛里有些疑惑:“我吓到她了吗?可是我只想晒太阳。”
“没有,”俞景问:“你想放风筝吗?”
印着艾莎公主模样的风筝飞上天时,俞景把手里的风筝轴交给陈淮。他不会控制,东一扯西一拽,风筝很快低下来。
俞景莫名在他脸上看到了窘迫和不安。他重新牵着线,往草地上跑了一小段,风很快把风筝重新带上天。
这次飞的很稳当。
俞景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陈淮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高大的男人窝在小小的轮椅上,头仰着,在认真看那只艾莎公主的风筝。
回病房后,俞景打了一盆温水,给陈淮擦手。
他把自己的双手摁在盆底,眸子盯着俞景的侧脸,半响,很小声的问:“你叫什麽名字?”
俞景肩膀一颤,擡头看向他的目光。
陈淮又开始遗忘。
遗忘自己,也遗忘这个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掉下眼泪,直到看见陈淮愣愣的伸手,指尖触在他脸上,带走那滴晶莹的泪珠。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难过。
陈淮不再问他的名字。
他乖乖擦干手,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然后习惯性面向着窗户闭上眼睛。
医生说他的情况在好转,因为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他的身体在变好,但他的记忆好像再也找不回来。
从医院回来之后,俞景感冒了。
一开始以为是普通的感冒,但后来越演越烈,他才恍然大概自己也被感染了。
害怕把病毒带给陈淮,他决定在病彻底痊愈之前,暂时不去医院。
这场病来的突然,家里又只剩他一个人。徐州撬开他房门时,看见的床上鼓着一个包,俞景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抖的跟帕金森似的。
“要不是我突发奇想来看看,你是不是要烧死在这里?”徐州把装着温水的杯子递给俞景,有些生气。
“我吃过退烧药。”俞景喝了一口水,有些心虚,又劝:“你戴个口罩。”
徐州坐在床边:“放心吧,早就阳过了。”他说归说,手上忍不住替俞景掖了掖被子:“怎麽跑到这里来住了?”
“我把李薇那套房子卖了。”俞景咳嗽了两声:“而且陈淮现在住在医院,这边住着方便照顾。”
“他是残疾了还是爸妈都死了,要你这麽照顾他?!”徐州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谈个恋爱谈成这样,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一个人:“你把自己搞成这样,他知道吗?”
俞景心说人家连我是谁都记不清,但他也知道,徐州不了解陈淮的病情,他也就没说,怕徐州更心疼。
其实有时候想想,俞景觉得挺该的,毕竟是自己先欠陈淮的。
“算了,你先睡,我去给你煮点粥。”徐州见人神色疲惫,难得放过他一回。
俞景头刚挨着枕头,又挣扎着起来:“你会煮吗?别把我厨房炸了。”
徐州把人摁下去:“睡你的。”
再醒过来烧已经退了大半,屋子里弥漫着米饭的香味,外头天黑了,徐州也早就走了。
粥温在锅里,字条贴在锅盖上。俞景给自己盛了一碗,喝的干干净净。
生病的人大概总是要比平时脆弱一点,比如现在,俞景独自窝在沙发上,就忍不住想陈淮这麽多天没见到自己,会不会有点惦记。
但更大的可能是已经彻底忘记。
只是他都病成这样了,总要想点有盼头的事情来哄哄自己,不然也太难熬过去了。
第66章
俞景这场病足足折腾了半个月才算是好全。
去医院的时候,护士告诉他陈淮在草地上晒太阳。推他的是季书,两个人一坐一站,风吹起季书的衣服飘带,往后长长蔓延。
季书很快看见他。
“小淮,谁来看你了?”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故意这麽问。
俞景对于陈淮的回答并没带希望,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目光在他脸上定了半分钟,张开嘴,很慢很清晰道:“俞景。”
“是呀,是我们小景来啦。”季书推动轮椅来到俞景身边,关心道:“身体怎麽样,恢複好了吗?”
“好了。”俞景还沉浸在那声名字里,嗓音微哑:“他记起来了吗?”
季书的目光很宁静,像是已经看淡:“没有,但我觉得在变好。”她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因此情绪没有俞景那麽重:“上次,他也是主动开口问我关于你,才慢慢好起来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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