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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事到如今,别说是窦家麻了,就连馆陶长公主也委婉提醒窦太后就此收手吧!别再作了。
您再作下去。
就算皇帝碍于孝道的不能对你做什麽。可有这麽个阿母在,刘啓就是如秦始皇或郑庄公那样囚禁其母也是能让无数人同情的不得已之举。
况且就馆陶长公主的直觉来看,刘啓目前算是还想全了一家的体面,不仅在外大肆宣传梁王的忠厚仁义与将逆子亲手处决的无私之举,更是在弟弟背着荆条于宣室殿外负荆请罪后大受感动地将让梁王咱代宗正一职。
至于挂在梁王身上的罪行……好大兄刘啓自是将过错推到梁国的官吏身上,令田叔与未央卫尉李广一起将留在梁王的“非法之徒”一网打尽,并且又择上次科举里的进士暂代梁国的重要职位,避免梁国的黔首们因官府无人而受到影响。
窦太后闻言,更是想骂大儿子杀人诛心和下手狠辣,然后想骂大女儿是个看不清现状的蠢货。
不过当她擡头想与女儿计较时,后者的眼神平静地令她胆寒:“母后,窦婴已经辞去太子詹事一职,并且窦家的不少官吏也因此成了庶民之身。”
馆陶长公主当然明白刘啓的维护后是怎样的冷酷无情。可是为了母后的名声,自己的未来,她就是装,也得装出一副“我好感动,皇帝真是善良大度”的样子:“您知道吗?刘彭离的尸首已经被扔到山里,任由野狼啃食了。”
看着阿母苍老的面容与不断颤抖的身体,馆陶长公主几乎是用快哭出来的语气说道:“因为阿武成了宗正……成了处死儿子的忠义之人,所以他要做出表率地将不忠不孝的儿子弃于山野。”
对于他们而言,没有比死后难留一丝体面更可怕的事。
想起自己登基多年的大弟摆出一副宽容的样子将梁王加在生不如死的高度上,她便吓得一连数日都睡不着觉,然后对嚣张跋扈的儿子们耳提面命了番,生怕他们走上刘彭离的后路。
“母后……您老了,该歇息了。”馆陶长公主给窦太后披了身大氅,将其扶到内殿后给浑浑噩噩的后者用了碗安神汤,看着对方沉沉睡去后对窦太后的心腹说道:“随我来,我有事要问你们。”
“可是太后身边……”
“别让我把话说两遍。”馆陶长公主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你们虽是母后的心腹,但我要是想要你们的性命,也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窦太后的心腹面面相觑了会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馆陶长公主去了正殿,结果就被等候已久的小黄门们捂着嘴拖下……连带着长寿殿里的宫婢们也被这群突然闯入的小黄门们一一拖下。
对此,睡梦中的窦太后一无所知。而完成任务的馆陶长公主则是在出门后一个踉跄,差点从高高的台阶上滚落下去。
侯在门外的掖挺令见状,挂着假笑安抚道:“陛下说……辛苦长公主了。”
当着奴婢的面,馆陶长公主撑起往日的高傲做派,勉强扯出上位者的笑容道:“皇弟满意就好,那本公主也不耽搁你的事儿,回去歇息了。”
“奴婢已为长公主备好马车,还望长公主近期歇好,来日才可为陛下分忧。”掖挺令亲自送了馆陶长公主一程。
出宫门时的馆陶长公主撩起车帘,看着那如野兽巨嘴般的城门重重合上,终究是眼神暗道道:“天家无情,养儿如斗兽,蛊也。”
然而馆陶长公主的愁绪并未影响宣室殿里的冷酷帝王和边走边玩的刘瑞。
“说起来,这还是孤第一次去彭城郡咧!”换装前往彭城郡的刘瑞带着僞装成商队的士兵住进郡守府里,悠哉游哉地与随行的官吏,坐立不安的郡守谈笑风声道:“张仪使楚时感叹楚地真富。而要孤说,那时的楚地哪及彭城郡之万一。”
“这都是陛下治理有方,官民努力的结果。”从未接过太子这类皇亲贵胄的彭城郡郡守擦着汗恭维道:“还有太子的制盐之法,也是令彭城郡受了恩惠,才有,才有今天的富裕……”
“卿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怎麽在孤这儿紧张得像是刚出门的学生。”刘瑞知道郡守这种在正如各地的里正,在一方作威作福地太久便忘了什麽是警惕,忘了该如何应对上面的审查,从而冒出狗急跳墙之事。
阅之古今中外的为官史,牙口不全的地头蛇们莫过于此,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麽是好。
彭城郡郡守哆嗦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个带了上千名士兵的太子。
一个身边还有鹰犬的太子。
一个以雷霆之势控制了彭城郡所有官吏与各个入口的太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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