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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达罗斯和安德烈亚斯比其余两人费些功夫。

墨家提供的零件又小又密,拼错一个得拆掉大半。而木告板上的题又图文并茂,读起来比做起来更考验水平,更是考验安德烈亚斯的心理素质。

“合格。”赵石子在阿纳斯塔斯和卡塔利亚通过考试时就猜出他们的真实来历:“你们是被安息送来的外邦工匠?”

卡塔利亚心下一惊,对墨家博士的态度变得更为小心:“您是……”

“墨家的无名之辈。”赵石子朝紧张的卡塔利亚摆摆手,示意她别把他想得那麽可怕:“女史赵子鸢是家妹。”

难怪对方知道这事儿,合着是有亲戚在宫里。

因为听过妹妹聊起希腊工匠的事儿,所以他对四人的好奇未止于此:“希腊也有皇帝吗?也有堪比未央宫的宏伟建筑。”

“当然。”上一秒还头疼不已的安德烈亚斯下一秒就挺胸擡头,无比骄傲道:“你要是能亲眼见到帕特农神庙与雅典歌剧院就不会觉得赛里斯是文明的福地。希腊亦是文明发展,延续的风水宝地。”

“那可真是值得期待。”赵石子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友善:“你们若想去信乡居那儿试试深浅,不如等到三日以后。”

“三日后是特殊日子?”

“嗯!”赵石子从桌案的空格里摸出一把纯铜镀金的传验:“信乡长公主的生辰。每逢此时,信乡居有特殊节目。若是你们运气够好,没準碰到陛下亲临。”

“谢谢。”既然对方给了消息,他们也不急于一会儿。

“你们若是閑来无事,可以去秦鹹阳城的遗址瞧瞧。”赵石子比他们见过的大部分官吏都精于交际,是个可以深入交往的人:“那是属于上个朝代的残缺荣光。自打项羽烧了秦朝的百年之都,那里就成无人问津的废墟。”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即纠正自己的发言:“也不算是无人问津吧!至少回来探亲扫墓的秦人还会拜访旧都,也算是给遗迹上的冤魂一丝安慰。”

“听起来像赛里斯的特洛伊。”代达罗斯再次吐槽文明的通性:“所有的美好都毁于火焰。”

“无论是文明还是知识,都会被那暴虐的火焰,愚昧的暴行摧毁殆尽。”

…………

西域,莎车国。

“这天真是没法过了。”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从东边来的匈奴人包得比埃及的木乃伊还严实,共享着已所剩无几的马奶酒道:“夏日图让咱们来这儿做个贼人真是堕了右贤王部的名声。”

“不是做贼,是向西域购买粗盐。”他的同伴比他矮了半个头,露出的胡须微微发白,应该是匈奴里的罕见长者:“伊稚斜那混账羔子真是不留活路。还有兰氏……”

一提到随前.左谷蠡王叛出匈奴的兰氏部,包括右贤王部在内的匈奴诸部都咬碎牙龈:“也是拖了他们的福,单于有足够的借口大开杀戒。”凡是和兰氏有关的人和畜都死了一半。

别说是王庭,就连匈奴的右贤王部都死了七个相关人士。

罗姑比这单于的叔叔原本是坐山观虎斗,但伊稚斜把匈奴的临海点都悉数吞掉,加上内部的盐湖盐海都靠近曾经的兰氏部,所以匈奴陷入了让各部头疼的盐恐慌。

汉匈签订停战条约时,一只肥羊能换一罐粗盐,但是到了今日,两只肥羊加一只羔子都难换粗盐。

大汉的那个杀千刀的皇帝似乎和远在扶余的伊稚斜达成默契,务必要把匈奴的黄金彻底榨干才善罢甘休。

当然,大汉的那个杀千刀的皇帝还没把事做绝(他们倒是希望刘瑞把事做绝,这样就有理南下),因为对靠近大汉的诸部而言,盐价的上涨同时也是捞黑金的绝佳机会——因为那个杀千刀的皇帝有意借着匈奴的盐荒挑起各部的生存矛盾。

比起被汉人敲骨吸髓,这群直到内部大乱还疯狂压榨匈奴同胞的二鬼子是最可恨的。

“真怀念能南下抢劫的日子。”个高的匈奴人拉下头罩,仰头把空蕩蕩的水壶抖了又抖,结果只有鹹腥的汗水流入口里:“楼兰那个墙头草姑且不谈,怎麽连莎车都能给咱脸色。”

“给咱脸色的是莎车吗?而是……”年老的匈奴人舌头一顿,烦躁地从头顶拨下一堆沙子:“你在这儿像娘们一样的抱怨也管不着事儿,还是想想怎麽完成夏日图的任务。”

“话虽如此,但是耆贤只给咱这三瓜两枣,怎麽用这三瓜两枣买来冬日的三月用量?”匈奴的冬日可不是开玩笑的。同理,西域的冬日也不好过。尤其是对西域的盐商来说,冬日涨价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因为日照更少,晒盐的难度上升,出盐率更低,不涨价都对不起冬日制盐的辛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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