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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车国的贵族们打仗不行,但做生意是真的很有两把刷子。

时隔五年再来莎车,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又变,往来的莎车人们不仅操着更多元的口音,衣服首饰也随之变得精致不少。与其相比,匈奴的当户都成了穷鬼,上档次的四贵种在閑钱不少的莎车国这儿也不过是肚子大点的乡下土财主……说是朴素也不为过。

“那麽大的宝石吊在没点肉的耳朵上,也不怕把耳朵扯成细条的两半。”个高的匈奴人绝不承认他是羡慕莎车国的财大气粗,以及不必抄刀上马就能过得十分体面。

“你有糖引吗?”

“没有。正在走老亲家的路看能不能从安归亚那儿借出一张。”

“安归亚的手里有糖引?”

“有,但不多,先到先得。”

交流的人里手上戴着十几个戒指的狂爆粗口:“【哔哔哔】……,那趁火打劫的混蛋羔子要价多少?”

对方比了个数字七。

戴戒指的男人立刻跳脚:“这麽贵?他怎麽不去抢。”

“就这,还是我用六只肥羊,一打茶叶换到的内部价,没关系的连被抢都轮不上。”听了这话,比数字的男人立刻不干了,甚至比戴戒指的男人还像甲方:“干不干?不干我就另找他人。天底下的聪明人又不止你康阿芬一个,尤其是搞两边倒卖的,没有一个不想法子弄到糖引。”

比数字的男人挺起胸膛,愣是以矮小的个头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你知道把大汉的丝绸卖到安息,然后把安息的宝石、葡萄酒卖到大汉有多赚吗?这麽简单的生意,是个有刀有马敢玩命的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说罢他还拍拍对方的胸膛,下巴擡得能指太阳:“常在沙漠走,谁刃不沾血。谁会带着砸死人的黄金交易?还是说用牛皮包着糖块交易?”

虽然后者也能交易,但是沾上沙子、汗水、皮革味与血水侵染的糖块肯定贬值一半。

不,应该说是贬值一半都算对方保存得当。

戴戒指的男人活似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原地仗着红脸抖动钢丝球的胡须。

比数字的男人可不理会成年人的窘境,还是在那儿咄咄逼人道:“干不干?不干我就找下家了。”

“干!我干。”戴戒指的男人牙一咬,心一横地答应下来,握手的力道几乎要把对方干碎。

“轻一点。”比数字的男人眉头一松,但很快便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二人虽是达成合作,但不会在这种地方进行交易,而是切了羊肉下酒,也算是为不愉快的口头交易庆祝一下。

听完全场的匈奴人也冒出一个大大的疑问:“糖引是啥?”

个高的匈奴人瞪着眼向同伴问道:“糖引是啥?”

年老的匈奴人无语回道:“你问我,我问谁?”

莎车国里想做生意的多如牛毛。尤其是在海量的资産,大量的人往这里涌后,即使是个话都不清的放羊娃也想着挣钱。

而且就这龙卷风口的火热现状,即使是给行商牵马,擦个小桌,也能赚得以往一月的吃饭之资。

“滚犊子的,以前来这儿也不是要这个价儿。”年老的匈奴人从眼睛滴溜的瘦小孩那儿搞清旁人疯狂议论的“糖引”是啥,以及糖引为何值得一眼显贵的富商哄抢。

不过想起洒出去的消息费与瘦小孩的不满眼神,他还是为自己被一莎车人……而且是不满十六的莎车孩子偷偷鄙视而感到破防,转头就对同伴骂道:“真是不能惯着他们,一惯就敢漫天要价。”

第492章

个高的匈奴人可不管同伴的唧唧歪歪,而是吹着陶碗上的奶皮以倒入谷物。

“西域的羊奶也变差了。”个高的匈奴人吞着被羊奶浸热的细碎谷物,给出作为饕餮者的中肯评价:“果然是一有钱了就变坏。”

他应和着低头数钱的同伙道:“无论是人还是物,保持原样都是最合适的。”

当然,没有大汉时匈奴的普通牧民吃着次一等的粗盐,上层别说绫罗绸缎,连好铁好布都难寻一块是一点不谈。

匈奴的冬天可不是开玩笑的,零下二三十度的就算是有牛粪取暖,也要考虑大雪后的干燥牛粪还剩多少,以及需要多少口水软化皮袄。

个高的匈奴人与其说是埋怨莎车的羊奶不好,不如说是惋惜现在的日子不好,怀念以前的风光无限。

当然,他自己也意识不到这话真是话里有话。

年老的匈奴人用羊肉块挑着碗里的奶皮。匈奴缺盐,拿盐水漱口的基础护理是想都没想,加上日常喜奶喜油,所以不到三四十就牙齿松动。

在匈奴,牙齿松动是很危险的。这意味着下头有人準备出头,狼王可以退位让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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