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页(1 / 1)
('
“别想了,你不是韩非子般的惊世之才。”中郎将也猜到对方想说什麽,斩钉截铁地抢答道:“就算你是韩非子,始皇处死韩非子时也没有迟疑。”
虽然刘瑞给人宽和的君主形象,但是能在皇位上保持一个正面形象的岂是凡人?更别提在高祖创立西汉以来,刘瑞堪称开疆拓土的第一人。
这麽个好名声又大权在握的君主,如果是那优柔寡断之辈,早就死在景帝挑选皇太子的隐秘竞争里。
安归亚的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划作一声叹息:“你且随我入宫瞧瞧。”
说了半天也没敲出重要信息的中郎将也随之点头,想着亲眼看看楼兰的债务规模也好过在这里尬聊。
但……
“……你的意思是这间屋里装的全是楼兰王的金券债务?”
没有一点装饰物的石头房里,从上至下,从左至右都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债券。有石制的、麻布的,皮革的、甚至还有莎草纸的。
中郎将被载体衆多的债券搞得目不暇接,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这怎麽搞。”
安归亚也没法回答中郎将的问题,只能苦笑着应和他道:“是啊!”
这怎麽搞!
………………
军须靡的意识再次变得混沌起来。
看押他的丁零人不会也没那个条件好好对待乌孙岑陬,所以他在丁零坐牢的这几年里体重飞降,整个人也变得有些神经质。
因为生活在更艰难的地方,又是以各部的流亡者、逃难者组建而成的松散部落,所以丁零野蛮兇悍的同时靠钱说话的风气也非常严重。
唯一值得军须靡稍稍放松的是丁零处有天然温泉,虽然仅供丁零内的大人享用,但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军须靡也可以泡泡温泉解乏,这令他的“毒瘾”消退了不少。
“我还以为右贤王部的夏日图已忘了这个小兔崽子的?”
某天下午,干完活的军须靡和往常一样前去泡澡,半途被人拽着胳膊拉到一个明显不是王庭人的匈奴人前。
对方捏着军须靡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会儿,像挑牲口般去看他的牙齿是否健康:“就是他?”
“如假包换。”拽人的丁零大人拍拍胸膛,任由对方验证这个乌孙岑陬真实性:“我们虽是流亡者的部落,可也是靠信用吃饭。”
“信用?”右贤王部的匈奴人像是听到一则笑话:“你们这群草原上的小偷会讲信用,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丁零大人的笑容瞬间消失,同时也让军须靡确定来者真是匈奴的中上贵族,不然没这气人的臭嘴。
“我想您在我的地上能对我有一定尊重。”周围的抽刀声令人感到不寒而栗:“丁零人穷,可不会把费事的羔子养到现在。”
言下之意是让他给钱。
军须靡见对方掏出一张色彩丰富的画条。
还挺好看的。
军须靡如此想到,但也不知一张画条能做什麽。
上一秒还兇神恶煞的丁零人下一秒便眉开眼笑地接过画条,放火旁烤了会儿才和颜悦色道:“我就知道匈奴右部财大气粗,比那没有一点儿油水的王庭要强。”
右部的人眉毛一挑,旁敲侧击道:“须蔔氏的情况很糟糕?”
那句话是怎麽说来着?
上岸者的第一步是防止老乡效仿自己。
然而王庭是不可能亲上阵。
就像首都的富二代是不会前往边境受苦,所以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肯定是被外包给了值得信赖人。
北京的事儿可外包河北、山东。
王庭的事儿自然是由四大贵仲帮忙承担。
靠近丁零的须蔔氏为母阏氏的娘家,为匈奴抵御丁零人的抢劫,出击大月氏做出贡献。然而曾在老上时亲密无间的两部到了军臣手里关系骤降。
尤其是在丢掉一片可以放牧的丰美草原后,无论是为安抚南方的无地之部,还是为把失了主人的左部掌握在手,都让军臣疲惫不堪,哪有心思关系还在北方喝风的阿囊母家。
“情况好时人人都是朋友,情况差时人人都是仇敌。”右部的人竟可以看到丁零人来鄙夷匈奴的四大贵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别的不说,近日从须蔔氏那儿逃至丁零的奴隶多了一倍有余,其中还有熟练工匠。”
丁零的位子真不算好,离乌拉尔山脉下的西伯利亚大平原太远,而温泉地又不大适合种植现有的作物,所以靠放牧度日是丁零人的唯一出路。问题是丁零的夏日比王庭更短,漫长的冬季加剧了牲畜的死亡与山羊、马匹在带毛资産里占比。
而前面说过,山羊是会挖草根的,马匹虽有冬季挖草的生活本领,但是肠胃过于娇弱,所以在山羊的占比越来越高的当下,丁零人的游牧圈不出意外地与须蔔氏的草场産生重合,从而引发诸多矛盾。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