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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安归亚还以为自己赶路赶得太辛苦,所以出现了逼真的幻听:“你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我说。大汉出了‘被告的官吏与右更以上的民爵需要自证清白”的特殊法律。”
“民告官是官要自证,那官告民又何方举证?”
“当然是官了。”汉吏回道:“民有能力跟官斗吗?没有。如果民有能力斗倒官吏,那还是右更以下的普通黔首?背后没个彻侯外戚说不过吧!”
安归亚想说些什麽,但又觉得很多事都说不出口。
“这麽……难言的法律,太学府和九卿那儿……”
“通过了。”
“……”
“不好意思,您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安归亚被吓得不轻,甚至对引路的小吏说起敬语。
“我说,太学府和九卿通过了这条法案。”汉吏也是见惯这种震惊的表情,十分淡定的反问道:“陛下虽然久居深宫,但也是个好热闹的俗气之人。”
“您说在汉赋汉曲汉小说经陛下之手为民间所乐的当下,谁敢反对这条新律?那不摆明是心里有鬼吗?全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差点忘了大汉的官吏与楼兰不同,特别喜欢端着架子立牌坊。
想起那个自掏腰包的袖章学子,安归亚看未央宫的眼神又複杂起来。
大汉的皇帝……真是个让常人没法摸準摸透的厉害角色。
对于朝臣而言,他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但是对于黔首以及有决心做一番事业的孤臣而言,他无疑是最佳上司。
前提是你能忍受他的一些奇思妙想,以及难以理解习惯的各种怪癖。
“许久未来京畿之地,感觉长安似乎大了一倍有余。”安归亚见沿路有人推着材料与他们擦肩而过,以为是要扩建安置长安城外的零散旅人。
“谁会扩建长安城啊!”汉吏不免奇了怪道:“要是人都跑长安了,其它地方不就成了一座空城?”
安归亚也为止一愣,但得承认这麽说也不无道理:“所以这是……”
“我不知道。”汉吏的身份还不允许他打听到这种事情,而且他的职务也把活动範围限制在这京兆尹内:“不如我为您寻些可解闷的小说?”
安归亚也知道汉吏不能说些敏感话题,所以顺着对方的台阶点头应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时隔多年,长安城的造纸业也发扬光大,至少对有点閑钱的人家,买点小说并不算是奢侈开销。
因为要随时準备进宫面圣,所以典客置了靠近未央宫的官方谒舍让他们落脚,同时在安归亚把一路的风尘洗漱净后送来当下的热门小说。
“居然还有陛下写的。”安归亚把湿漉漉的头发束在脑后,歪在铺有巨大软枕的地毯上将刘瑞的小说挑至膝上:“但愿陛下文笔不错,不至于让我的休閑变成工作。”
值得庆幸的是,刘瑞的小说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艺术修饰的白话案例。
第一篇是北境的军人战死沙场后,老家的妻女先是被宗族逼着交出田宅,然后因军人的亡妻死活不愿让渡军人的民爵而被夫家的宗亲污蔑她与路过的马夫勾搭成奸,差点因此命丧黄泉。
而军人的妻女之所以没就此死的不明不白,还是因为族里有个面白心狠的小人为求大家之女,想拿堂叔的民爵来给自己撑场,所以对堂婶堂妹极尽迫害,结果引起他準岳父的注意。
那準岳父能被他盯上,即使不是关内侯上的名门大户,多少也有族亲为吏,子弟为兵。
欺负一对孤儿寡母本就是被主流唾弃,更别提这烈士亲属的身份属于千百年里的政治正确,搞不好会被人拿来大做文章。
军营里有欺压新兵的行为吗?
有。
但是在军营以外,无论是霸淩别人的军官还是被霸淩的士兵,都得为同僚的利益出一份力。
尤其是在战死、孤儿寡母的史诗级BUFF下,不让对方付出代价就会成为人人可欺的最次行伍。
于是在深层次的考量下,他把这事儿透露了给了为官的叔叔,后者也是十分认同他的做法,托人在郡守那儿把此事捅破。
因为扯上军人家属与人民官司,所以郡守不敢怠慢,查清军人的遗孀是被丈夫的亲属污蔑后便判了主谋弃市,同谋者按参与程度一一被判隶臣妾或笞刑,同时要缴三金作为受害者的补偿。
第538章
“三金?”安归亚对大汉的收入水平停留在有两金算是地主家庭的旧认知上,所以觉得这麽判真有够狠的:“宫,淫刑也,男子割势,女人幽闭,次死之刑。”
汉朝废除了“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的秦时铁律,改用貌似两性平等的婚姻法案,但是民间除了作为人下人的赘婿,夫以通奸而处死妻子的案件比后者处死出轨丈夫的案件要高出许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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