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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请了对方进来。

和之前见到的富贵王子截然相反。此时的呼扶罗虽还有着女奴、马奴、当户、都尉侍奉左右,但是看其穿的皮草已不像上次见时毛亮柔顺,加之他的首饰也如包了灰纱,显然是没女奴拿去炸上一炸,就知道在于单的次子、三子被送回来后,这个曾经风头无二的于单之子已经失了宠爱。

军臣虽不至于有了小孙子就彻底忽略过几年可上马打仗的大孙子,但是他在王庭的大帐茍延残喘,内务全由偏心眼的颛渠阏氏全权处理。

颛渠阏氏对兰氏所出的呼扶罗多有冷待,装了几月便把这个不受宠的孙子谴去立帐,美名其曰是他已长大,需要构建自己的势力。

听听!多麽冠冕堂皇的话。

如果他的好祖母没有把他赶出王庭的政治中心,他还可以欺骗自己,但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在无父无母的情况下于王庭的外围独立生活……

不好意思,呼扶罗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你要是说‘我让你成为唯一的摄政’这种鬼话就赶紧离开。”夏日图对半失宠的呼扶罗也没有客气,开口就是明晃晃的下马威:“除非你能搞死你的亲叔叔和亲阿嘎,否则这话毫无意义。”

即使没了于屠日禅和颛渠阏氏在那儿作祟,单于的王庭也有作为王子外家的呼衍氏来给人添堵。相较之下,确实是这叛徒的儿子上位符合夏日图的政治利益。

只是……

呼扶罗在夏日图的打量下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就算成为单于钦定的第一摄政,我也无法真正掌握王庭大权。”夏日图可不是愚蠢的三岁小孩,觉得靠一儿单于的诏令能命令诸部。

粗俗如汉灵帝的大舅子何进都懂得有兵权才有摄政的底气。

汉文帝进未央宫的第一夜就换上来自代国的亲兵亲将,高后临朝也想方设法地在南北两军狂塞吕家。

一旦军臣宣布殡天,单于王庭里说话最重的莫过于掌郝宿部、折兰部、若侯部的于屠日禅。虽然军臣暗示过那单于的亲兵要听命未来的儿单于,而不是以于屠日禅的命令为最优先,但是未来谁又能说得準。

县官不如现管。

现在是对单于的出身有所要求,但要是搁汉宣帝时的“多王并列”,那可真是“单于,兵强马壮者当为之,宁有种耶!”

什麽叔嫂通奸、后宫争斗、正妻下堂、兄弟反目,王庭剧变……

这要是搁后世的八卦杂志,估计说上三天三夜都难以尽兴。

也是从这时开始,贵人会议形同虚设——因为在被虚闾权渠单于下堂的前嫂子兼颛渠阏氏的策划下,左大且渠和右贤王趁郝宿王召诸王商议谁来继位的功夫,把虚闾权渠单于的部下一网打尽,诸贵人也成了他们的案上鱼肉。

如果只是单于的亲兵在于屠日禅的手里,倒也不必担心他会自立为王。

问题是内有所想,外有所应。

至于这个内外是谁,夏日图的心里有数,颛渠阏氏的心里也有数。

“如果我将匈奴左谷蠡王的草场给您,您是否会支持我成匈奴单于。”呼扶罗会选中这个堂叔祖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拟定的摄政团里,他的实力最为薄弱。

还是那句县官不如现管的朴素道理。

将师对夏日图的感觉就和军臣对伊稚斜一般无二,不是往死里杀他,就是往死里打他。

罗姑比和老上一样,宠爱幺子的前提是大头都由长子继承,小儿子留糊口之资。

这跟日后的幼子守竈截然不同,估计是和天灾人祸与草原上的人均寿命息息相关。

呼扶罗也清楚匈奴的继承制有很大问题,尤其是在草原贵人的人均寿命被拉长一倍,王庭变得难以收回各部的草场与名号后,它们陷入周天子般的尴尬境遇。即王畿之地越割越小,手上的亲兵越来越少。

长此以往,嫡弱庶强,旁支取代本部是时间问题。

然而就和历史上的周天子般,呼扶罗对这种情况毫无办法——因为他想获得支持就必须把草场送给愿意帮忙的匈奴贵族。

不过就和画大饼的周天子般,呼扶罗仅嘴上承认左谷蠡部的归属权,实际能否吃到嘴里,还得看夏日图的本事。

毕竟前任的左谷蠡王只是逃了,而不是死了。

左贤王部靠近大汉,又被鲜卑的山脉形成半包之势。

伊稚斜若想要左部的最佳草场就得直面大汉压力,所以拿回他所熟悉的左谷蠡部是最稳妥的。

同时也是军臣死前最担心的事。

夏日图用全新的目光打量这个努力不让自己拘谨的匈奴王子,过了会儿让女奴热了羊奶给他暖暖身子:“你证明了单于的优点没有被子孙浪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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