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豪门后我的小道观火了_分节阅读_89(1 / 2)
第40章约会“诺贝尔亲自颁奖。”
董大山嘴角狠狠地抽了下,又觉得无语又觉得好笑,一时间面部表情十分诡异。
半晌,他缓过来问道:“那个……诺贝尔还在下面吗?”
司怀奇怪地看着他:“当然不在,他一个外国人不归地府管。”
“……”
董大山:“那、那咱们国家的那些科学家还在下面吗?”
司怀更奇怪了:“这你得去问阎王或者判官,我不清楚。”
董大山沉默了:“所以你知道什么?”
司怀:“我知道我等会儿要去鬼市。”
董大山愣了下:“陆新路那个地下市场?”
司怀在商阳呆了一年,大致区域清楚,但具体什么路在哪个区,就有些糊涂了。
他问道:“好像在华东路边上,和你说的地方很近么?”
“陆新路在城东,华东路在城南。”
董大山疑惑:“华东路没有鬼市啊。”
听见鬼市两个字,路过的李文帅一个趔趄,狠狠地摔了个屁股蹲,就摔在董大山边上。
董大山愣了愣,伸手想去扶他。
李文帅连忙躲开他的手,惨白着脸爬起来,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完了完了。
司怀知道鬼市了,是不是知道他和堂哥的关系?知道他们在鬼市贩卖古玩,是不是要举报给警局……
见他神情恍惚地跑出教室,董大山忍不住嘀咕一句:“没想到李文帅那么用功学习,考完都变成这副德行。”
有被安慰到,董大山喝了口水,上网搜索华东路。
“我没记错,华东路那一带别说鬼市,根本就没什么市场……”
声音渐渐低下去,董大山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睁大眼睛,凑到司怀耳边,压低声音问:“你说的该不会是真正的鬼市吧?”
司怀点头:“你要一起去么?”
董大山小声问:“鬼市里是不是都是鬼啊?”
司怀嗯了一声。
所以去鬼市就能见到很多鬼,见到鬼又代表运气好。
如果司怀带他去的话……
董大山扭扭捏捏地说:“害,那、那不算是逆天改命了。”
他最近也看了些玄学的书,想要逆天改命的人,下场都不太好。
比起改运,他更想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司怀有点懵,不知道逛个街他是怎么扯到逆天改命上面去的。
想了会儿,司怀从兜里掏出几个元宝递给董大山:“哝,这算是员工福利。”
“你可以等死了再去鬼市逛逛。”
“……”
离鬼市开门还有五个小时,司怀连忙赶回陆家。
这几天是期中考试,因此陆修之最近没有逼他看那些玄学书,只叮嘱让他好好准备期中考试。
一进门,陈管家便递给他一杯冰茶,告诉司怀陆修之在书房。
司怀一口气灌下冰茶,拉住陈管家:“陈叔,您现在不用拖地吧?”
陈管家:“……拖完了。”
“那就好。”
司怀把书包里的黄纸扔到桌上,拉着陈管家在客厅叠元宝。
叠了满满一书包的元宝,他才心满意足地上楼,敲响书房门。
“陆先生。”
“进来。”
司怀推开门,身体懒洋洋地靠在门上,只探进去一个脑袋:“陆先生,去约会吗?”
陆修之指尖猛地顿住。
他掀起眼皮,看见司怀微微上扬的嘴角,怀疑是自己刚才听错了。
“嗯?”
司怀又重复一遍:“去约会吗?”
陆修之抿了抿食指屈起,抵在冰冷的桌面上,勉强降了一丝心底的燥热。
“现在?”
司怀点头:“对啊。”
陆修之:“今晚是你的休息时间。”
明天期中考试便结束了,又要继续在家学习。
司怀唇角扬的更高了,双眸弯成月牙形,声音漾着笑意:“所以更应该去约会了。”
“和不想学习无关。”
就是单纯地想和他约会么……
陆修之心跳情不自禁地漏了一拍。
见他不说话,司怀还以为他不想去,劝道:“陆先生,结婚两个多月了,我们都没有正经约过会呢。”
度蜜月主要是为了大单子,后来也没有好好在古镇逛一逛。
平常一个上班一个上学,最近又在逼他看书……
司怀仔细想了想,除了抓鬼,他和大和尚几乎没有其他一起做的娱乐活动。
长此以往,不利于夫夫之间的感情啊。
司怀又喊了一声:“陆先生?”
“去吗?”
这一声的尾音拖的有些长,像把小勾子似的在陆修之心里勾了下。
他回过神,缓缓道:“好。”
“那你准备一下。”
说完,司怀乐呵呵地跑去卧室洗澡。
陆修之愣了愣,准备?
需要准备什么?
体质问题,陆修之连朋友都没有几个,更别说约会经验了。
沉思良久,他点开网页,搜索:【男人约会前要准备什么?】
满屏的约会准备事项,陆修之点进热度最高的一条链接,神情逐渐严肃,眉心渐渐皱了起来。
【1、提前熟悉坏境,能给对方一种可靠感。】
司怀显然是已经安排好了具体地点,而且还没有告诉他。
【2、提前到,给对方一种很守时的好印象。】
他们一起出门,根本不可能提前到。
【3、送对方回家,回到家记得发消息,让对方觉得你在关心他,是个细心的人。】
一起回家……发消息是画蛇添足。
陆修之皱着眉,沉思片刻,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他和司怀是夫夫,跳过了谈恋爱的环节。
陆修之重新搜索:【和伴侣第一次约会要准备什么。】
没有搜索到这种情况。
陆修之:“……”
晚上十二点,司怀再次敲响书房门,推门而入。
只见陆修之板着脸,飞快地浏览电脑屏幕。
司怀顿了顿,问道:“这个点了工作还没有忙完吗?”
陆修之:“不是工作。”
司怀没有多问,对他说:“走吧,时间到了。”
陆修之瞥了眼时间,十二点。
这个时间开业的……夜店?酒吧?
走出大门,看见蹲在车边的小青,陆修之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也去?”
司怀点头:“是啊,小青也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陆修之垂下眸子,小青在,不可能去酒吧。
这个时间的话……
…………
华东路·鬼市
鬼市开在华东路附近一处烂尾楼的空地上,像是商场门口的小夜市,灯火璀璨,十分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和夜市唯一的差距便是顾客和摊主都不是人,是鬼。
站在烂尾楼入口,看着里面热闹的场合,陆修之沉默了。
和他想的一样……
司怀新奇地打量里面的鬼,没脑袋的、没手的、没腿的……什么死相的鬼都有。
小青吸了吸口水,馋的从裤兜拿出肉团,咬了一口解馋。
正看着,角落里飘出一个身体健全的男鬼,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有大有小,奇形怪状。
感受到他们身上的阴气,男鬼没有怀疑,问道:
“哥们儿,买面具不?”
司怀:“进鬼市一定要买面具吗?”
“第一次来啊?”
男鬼笑了笑:“那到不是,主要是为了遮丑,咱们死相不一,吓到其他鬼也不太好。”
“前几天晚上,那个掉肠鬼就把路边的活人生生的吓晕了……”
听起来有点耳熟。
司怀看了眼他手上的面具,伸手想碰,刚戳到最近的纯白半脸面具,面具便燃烧成了灰烬。
男鬼惊了:“卧槽。”
“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鬼火么?”
司怀:“……”
他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元宝:“赔你。”
看见成色这么好的元宝,男鬼小心翼翼地接过:“多了多了。”
司怀:“那你找钱。”
“……”
找钱是不可能找钱的,男鬼挑了两个做工最好的面具递给陆修之和小青。
两个面具的花纹相似,一个遮上半张脸,一个遮下半张脸。
男鬼介绍道:“这是我最近买的最好的情侣、啊不,父子面具。”
陆修之:“……”
他对父子面具没兴趣。
陆修之把面具递给小青,对司怀说:“走吧。”
“你不戴吗?”
“不戴。”
司怀疑惑:“不好看吗?”
陆修之:“嗯,很丑。”
听到这话,小青悄悄地把第二个面具从脸上摘下来。
下一秒,他就对着最近的摊位流口水。
吸溜声响到司怀忍不住望了过去。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在卖糖人糖画,小桌子上摆着一排排栩栩如生的糖人。
鬼市的糖人糖画光看外表和阳间的没有差别,只不过萦绕着阴气。
司怀看得都馋了,小声问陆修之:“这个我能吃吗?”
他好久没有看到卖糖人的了。
阴间的东西、食物对普通人会有影响,但司怀体质极阳,那点阴气不会影响到他。
陆修之:“你可以试试。”
“阿婆,来一个糖画。”
“一个元宝。”
司怀走到摊前,放下三个元宝,对老婆婆说:“阿婆,来三个猪八戒。”
老婆婆画糖人的手顿了顿,她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在司怀身上来回打转。
感受到他身上的生气,老婆婆张开嘴,露出一口黑色烂牙,贪婪地看着司怀:“活人啊。”
“活人不收钱……”
司怀惊了,还有这种好事?
“那给我来六个。”
一人两个。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老婆婆的脸色变了变,阴恻恻地继续说:“活人收命。”
司怀哦了一声,朝小青招了招手。
小青走近后,司怀把桌上的元宝递给他:“问这个阿婆买三个猪八戒。”
“……”
见司怀无视自己,还喊了个小厉鬼过来,老婆婆嘴角越裂越大,咧到了耳后根,几乎半张脸都是嘴巴。
“区区小鬼……”
她双手撑在桌上,阴冷看着司怀,脸上岁月的沟沟壑壑散发出浓郁的黑气。
是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厉鬼。
“活人误闯鬼市,就休怪老妪不客气了。”
司怀皱了皱眉:“你要涨价?”
作者有话要说:司怀:不买了!换一家。第41章收钱
“你要涨价?”
“……”
老婆婆嘴角抽了抽,这小子是在装作听不懂么。
她神色扭曲,脸上的皱纹像是拧成了蚊香,双手的黑指甲逐渐增长。
小青站在摊位前,捧着金元宝不知所措。
糖人和厉鬼的香味飘入鼻腔,他饿得双眼发光,小脸紧绷。
纠结了会儿他再次掏出肉团,一口啃了半个。
见肉团只剩下普通肉丸大小,他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
看见这一幕,老婆婆凶恶的神情顿时僵住了。
厉鬼和普通游魂的差别很大,显而易见。
作为同类,她一眼便看出那肉团是个厉鬼,严格地来说,是厉鬼的一部分。
对鬼来说,活人的生气是最好的食物,最佳的修炼补品,天材地宝其次,最无用的便是吃同类修炼。如果背后有邪道施法施咒,效果则不一样了。
她近百年来只在前些日子听说过一次,以蚕食鬼出名的厉鬼,背后似乎是……
老婆婆下意识看向司怀,司怀皱着眉,神色冷淡。
她渐渐反应过来。
普通人见到她变脸后,早就被吓跑了。
哪会如此淡定,还想买糖人……
这一人一鬼……还有个不人不鬼……
她心里咯噔一下,眼前迅速闪过几个字:邪、邪教!
那个杀鬼无数、令众鬼闻风丧胆的邪教?!
司怀低头问小青:“很想吃吗?”
小青咽了咽口水,乖乖地说:“不、不是很想吃的。”
“就一点点想吃……”
见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司怀扫了眼前方的摊位,没有看到其他卖糖人糖画的摊位。
错过可能就没有了。
司怀只好又掏出一个元宝,一抬头,发现老婆婆张着嘴巴惊恐地看着自己,脸上的黑气也消失不见,这会儿倒像是个普通的烂牙老婆婆。
司怀愣了下,这变脸变得真快。
是有什么疾病么?
他递过去一个元宝,问:“一个元宝够了吗?”
够什么?
买命钱?
老婆婆脸色一变,幽幽道:“老妪我活了这么——”
司怀纠正道:“死了。”
老婆婆:“……老妪我做鬼多年,深谙一个道理。”
司怀皱了皱眉,他就想买个糖人,为什么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废话?
“那就是知难而退。”
说完,老婆婆“嗖”得一下,原地消失,只留下一桌子糖人糖画。
司怀:???
看来是真的有病。
沉默片刻,他在桌上放下四个元宝,对小青说:“拿四个猪八戒。”
小青照做,捧着猪八戒仰头问:“为什么是猪八戒。”
司怀:“猪八戒胖,量多。”
小青恍然:“司怀真聪明。”
“给陆哥哥一个猪八戒。”
司怀嗓音清亮干净,在嘈杂的环境中也十分有辨识度。
陆哥哥三个字清晰入耳。
陆修之抿了抿唇,掌心糖人的小棍子似乎都变烫了。
司怀弯腰,想就着小青的手吃糖人。
陆修之垂着眸子,手腕微转,把自己的糖人放到他嘴边。
司怀怔了怔,陆修之的身高摆在这儿,吃他手上的更方便。
想了想,司怀对小青说:“把我的也给你陆哥哥。”
小青乖乖伸手,陆修之顺势站到两人中间,离司怀更近一些。
“给我吃一口。”
司怀低头,凑到陆修之手边。
他呼吸间的热气拂过指尖,陆修之食指一颤,险些拿不稳糖人。
司怀没有察觉到陆修之的紧张,他眼里只有糖人,近距离欣赏了一秒栩栩如生的猪八戒口,一口咬掉了脑袋。
像是咬到一个冰块,没什么味道,而且含进口腔的刹那,这冰块就融化了。
不好吃。
司怀不是浪费的性格,东西不好吃,但买都买来了,他索性一口咬住剩下大半个,连棍子一起吃了进去。
看着两口没的糖人,陆修之抿了抿唇,指尖还残余着一丝温热。
他举起另一个:“还要么?”
司怀摇头:“我不喜欢。”
陆修之本来对这些东西就不感兴趣,见司怀不吃了,便把糖人给小青。
继续往鬼市深处走,贩卖的大多数东西和普通夜市一样,衣服、包、小饰品等等,女鬼们成群结队地站在摊位前嬉笑,几个没生意的小摊贩聚在一起聊天,看起来十分和谐。
司怀一边逛一边又给小青买了点零食,之后遇到的几个摊贩道行没有老婆婆高,没看出司怀是活人。
刚付完元宝,忽然听到一旁传来了轻微的狗叫声。
司怀望过去,右侧的摊位卖的是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没有关在笼子里,而是随意地放在桌上,连鱼都是躺在桌上的,所有动物神情呆滞,双眼无神,动作死板,比鬼摊主还像鬼。
见他盯着看,陆修之解释:“纸扎的,扎纸匠功力一般。”
因此这些小动物动作僵硬,一眼便能看出不对劲。
听见是纸扎的,司怀眼睛一亮,指着摊位上最后一只小白狗:“老板,这个多少钱?”
“五元宝。”
纸扎的不能吃,小青对这些小动物不感兴趣,看都没有看一眼。
司怀付了钱,陆修之抱起小白狗,低声问:“你想养狗吗?”
“不想。”
司怀歪了歪头,看着他的眼睛:“你以前不是养过狗吗?”
陆修之顿了顿:“给我买的?”
司怀点头:“你不喜欢吗?那换一个?”
“不用。”
陆修之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唇边漾起一抹笑意:“我很喜欢。”
他的五官轮廓冷冽,周身阴气浓郁,平常没有表情的时候非常有距离感,令人不敢靠近,可一旦笑起来,眉眼舒展,冰块便化成一汪清水,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司怀看着他的侧脸,莫名地有些口渴了。
呆呆地看了会儿,司怀忽然发现周围嘈杂的声音轻了下去。
他扫视一圈,身后绝大部分摊位都消失了,剩下的一部分也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咯咯——”
不知从哪儿响起一道鸡鸣声,周围的游魂们纷纷散开。
司怀看了眼时间,两点多。
他们才逛了一个小时。
司怀纳闷:“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陆修之皱眉:“鬼市半夜而合,鸡鸣而散……”
司怀:“鸡鸣原来是真的鸡叫啊?我还以为是指天亮呢。”
“不……”
陆修之:“就是指天亮。”
看着周遭窃窃私语、神色惊慌的游魂们,陆修之眉心紧蹙:“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鬼市提前结束。”
司怀刚想问,便看到前方一边跑路一边发传单的熟悉鬼影。
“要钱?”
姚前猛地停下脚步,看见司怀,长舒一口气。
“观主您来了!真是太好了。”
司怀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姚前连忙说:“邪教来了!”
司怀神色一肃。
陆修之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我上次和您说的那个杀鬼不眨眼的邪教啊,听说刚刚教主带着左右护法一起来了!鬼市立马暂停营业了。”
“左护法就是那个恶鬼,听说他还随身拎着一个厉鬼残骸吃!可吓人了,右护法听说不人不鬼,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啊!”
莫名其妙成为右护法的陆修之:“……”
司怀:“那教主长什么样?”
姚前摇摇头:“不知道,听说他施法带了鬼皮面具,藏匿在普通游魂中,寻常鬼根本发现不了。”
“鬼皮面具?”
司怀惊了:“这邪教教主也太狠了。”
“是啊,”姚前认同地点头,缓了会儿,对他们说,“是入口处的猛婆卖糖人的时候发现邪教的。”
他感慨道:“听说猛婆以一敌三,死里逃生。”
“不愧是修炼了三百年的老鬼。”
糖人?
司怀倒吸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我们刚刚也买了糖人。”
“幸好没有遇上邪教。”
小青也吓得抓紧了兜里的肉团,附和道:“还好还好。”
陆修之:“……”
姚前不敢再在这儿待下去,连忙说:“观主,我先跑了,我还想多死几年呢。”
司怀点点头,拉着陆修之和小青也溜了。
回去路上,陆修之委婉地提醒:“你有没有觉得那邪教听起来有些耳熟?”
司怀摇头:“没有,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说这么嚣张的邪教。”
华国对于邪教的监管非常严厉,不会给任何邪教可乘之机。
司怀只在小时候的课本上看到过邪教的事迹,从未在现实生活中听说过。
而且书本上的邪教针对的都是活人,像商阳这种连鬼都不放过的邪教,他更是第一次听说。
司怀倚在靠背上,叹了口气:“希望道教协会和国家能赶紧剿灭邪教。”
“活着的时候死了一次,做鬼还要再死一次,真是太惨了。”
“希望等我死后,阴间没有邪教了。”
陆修之沉默了很久,干巴巴地说:“放心,你不会出事的。”
真出事的也是别人,嗯……别的鬼。
…………
第二天早上没课,昨晚回来已经很晚了,陆修之没有喊司怀早上起来看书。
司怀一觉睡到自然醒,慢悠悠起来给祖师爷,顺便说了邪教的事情。
香的焰火噼里啪啦地烧着,堪比仙女棒的火焰。
司怀愣了会儿,疑惑.:“祖师爷,您没耳背吧?”
“我说的可是邪教,您怎么这么开心?”
下一秒,焰火更加明亮了。
司怀一脸纳闷,想了会儿,把原因归结于祖师爷自己。
他扭头朝着小青招手:“小青,祖师爷今天心情好,快来拜拜。”
小青掏出肉团,虔诚上香。
司怀走到一旁的石阵,随便挑了颗石头坐下玩手机。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覆在他手机屏幕前。
司怀抬头,陆修之递给他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上端印着手机的图片。
司怀眨了眨眼:“给我的?”
陆修之:“礼物。”
司怀摸摸鼻子:“怎么无缘无故给我买礼物了。”
陆修之凤眸微抬:“你不是也突然买礼物给我了么。”
司怀怔了下,仔细地看了眼陆修之手上的盒子。
昨晚的小狗只要五元宝,这个手机要……五位数??
司怀惊了,一两千的手机他就够用了。
“这手机太贵了。”
望着他漆黑的眸子,陆修之响起上次司怀纠正王兴盛的话。
好像不清楚他的工作,不知道他和陆氏的关系……
“你知道我是谁么?”
司怀:“陆修之啊。”
陆修之:“还有呢?”
司怀一脸茫然,试探地说:“男人?”
陆修之:“……”
沉默良久,他把手机塞到司怀怀里,简单粗暴地说:
“我有钱。”
司怀愣愣地看着陆修之。
半晌,他抱住手机,夸道:“你有钱的样子真帅。”
陆修之选择性忽略真帅的前提条件,只听得见真帅两个字。
他胸口一热,低低地嗯了一声,同手同脚地就往屋内走。
司怀没注意到他的肢体动作,乐呵呵地换上新手机。
不得不说,五位数的手机就是好用,一点都不卡,非常丝滑。
丝滑到司怀这才发现之前在拼多多上买的印章两天前就到了,放在小区门口的丰巢柜里。
目前道观上架的符不多,主要就是平安符、美容符和镇鬼符,镇鬼符的销量几乎没有,平常普通人遇不到什么鬼,这符买去没什么用,无法确定效果,鲜少有回头客。
拿到红橡胶印章和材料后,司怀照着网上的教程,一笔一划地在上面刻出平安符咒。
做印章简单,确定这印章印的平安符有效果,就是个问题了。
司怀琢磨了会儿,觉得不能拿小青开刀,跑去学校找姚前。
姚前正在学校边上的公园分发通缉令,等司怀来了,连忙喊道:“观主,这儿。”
“我昨晚忘记告诉你了,这个通缉犯祝诚不少鬼都见过,但是他们见到的地方都不是同一个。”
姚前掏出笔记本,念给司怀听:“城东的安煌山,城西的杭春道,城南的安北商场,城北第一小学附近。”
“这人怎么东南西北全去齐了?”
司怀摇了摇头:“通缉犯的心思你别猜。”
他把姚前说的几个地点发给方道长,方道长秒回:【收到。】
方行云:【司观主是怎么知道他去了这些地方?】
今天干饭了吗:【我有线人。】
今天干饭了吗:【不是,线鬼。】
网络那端的方道长有些茫然,没想到他才三十多岁就已经看不懂年轻人说的话了。
沉思良久,想起最近的年轻人喜欢用拼音缩写,连忙发了句:
【sgzyyds。】
司怀看了眼一串字母,以为方道长手抖发错了。
他收起手机,往地上扔了张平安符:“要钱,这符你有感觉么?”
姚前走到符纸边上,没有任何不适感,只感受到了司怀身上的阳气。
“观主,这是什么符?”
司怀:“平安符。”
姚前记得以前司怀的画的平安符,一米内他就能感受到不舒服。
不像这张……
他想了想,试探地问:“观主,您偷工减料了么?”
司怀:“……没有,我换了种画符方式。”
姚前一脸懵逼,画符方式还能怎么换?
他试探地问:“您用脚画的?”
司怀:“……”
“那可能哪儿画错了?我没有任何感觉。”
司怀:“你碰碰看。”
姚前蹲下去,手指缓缓靠近符,又猛地顿住,谨慎地用袖子先碰了碰。
袖子触碰到符纸的刹那,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烧到,化成了灰烬。
姚前连忙往后退:“灵的灵的。”
“不愧是观主,用脚画的符都这么厉害。”
司怀:“……”
见司怀对彩虹屁不为所动,姚前晃了晃空荡荡的袖子,提醒道:“观主,我衣服因为试符破了。”
“这是昨天我在鬼市新买的。”
“多少钱买的?”
“十元宝。”
司怀拉开书包拉链,不多不少,正好拿十个。
姚前沉默片刻,问道:“我这算工伤吧?”
司怀:“工伤怎么了?”
姚前:“工伤得加钱。”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司怀想了想,没记起来。
作为一个好老板,他勉强同意了姚前的无理请求,给他加了一个元宝。
…………
确定平安符是有效果的,司怀回去后直接在淘宝店铺上架。
因为和手画的符有些区别,便打了个八折,八十元售卖。
道天观的店铺现在已经有近十万粉丝,刚上新宝贝,忠实顾客们立马下单,测评博主们也纷纷下单。
发完货。司怀习惯性地登上微博看了两眼,发现美容符的抽奖微博前两天就开了,中奖的几人已经收到货了。
司怀不小心点了其中一人头像,发现这个ID叫贾思林的人正在微博直播使用美容符。
她刚把符纸放进水杯,满屏的评论都是蹭蹭欧皇。
道天观账号一进入直播间,评论顺便变成让博主注意点,别乱说话小心倒霉。
贾思林震惊了两秒,激动地问:“是观主本人吗?”
司怀打了个“是”字,虽然很快被其他评论刷走了,但贾思林看得一清二楚。
她连忙说:“观主好,我是道观的忠实客户,上个月试着买了张平安符,坐公交车的时候出车祸,全车的人都受伤了,我坐在最危险的位置,一点伤都没有……”
【真的假的啊,贾思林你该不会是道观的水军吧?】
【我好像看见过这个新闻。】
【这么灵的吗?平安符多少钱?】
【这新闻是真的,商阳公安的官博还转发了。】
…………
贾思林捧着水杯,抑扬顿挫地描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
司怀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字:【喝完再说。】
“哦哦,好的好的。”
贾思林连忙喝下符水,和网友们描述了一遍味道,转而问:“观主,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就是我前几天和爸爸去山上祭拜祖先,下山到家后我爸就忽然腰疼了。”
“是不是带过去的祭品祖宗们不太满意啊?”
说完问题,评论们纷纷附和:
【卧槽,我爸妈也是这种情况!】
【观主还在吗?我家也是。】
【我上次也腰疼了!】
【说起来我爸妈好像也这样。】
…………
道天观:【拜了多久?】
贾思林想了想:“上山半个小时,祭拜至少两个小时,期间我们都很认真的。”
道天观:【拜久了,父母年纪大了,建议去医院看看腰。】
发完,司怀又补了一句:【相信科学,相信医学。】
【hhhhhhh观主让我们相信科学。】
【笑得我满地找妈。】
【观主说的好有道理。】
【哈哈哈哈哈哈。】
【爱了爱了,我去关注一波。】
…………
司怀又看了几分钟直播,忽然收到董大山的消息,说一个微博中奖美容符的用户喝完符水出事了,在淘宝联系他。
司怀翻了翻中奖名单,拨打上面的电话。
“陈小姐吗?我是到道天观观主。”
电话那顿响起一道哽咽的女声:“观、观主你好,我老公前几天喝完美容符,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脾气越来越暴躁,整天呆在家里不出门,每天都让我买一堆生肉放在家里,对着他们发呆,还不让我碰……”
司怀皱了皱眉,美容符就算有副作用也不可能是这种副作用。
听这位陈小姐的描述,她丈夫更像是撞邪了。
“你住在哪儿?”
“在余镇上蒋村。”
上蒋村就在发掘站附近,司怀想了想:“我明天傍晚过来。”
明天开始要去余镇发掘站,结束的时候正好可以过去看看。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
司怀提前说明情况:“如果不是因为美容符……”
陈小姐连忙说:“我会道歉的。”
司怀:“要收钱的。”
作者有话要说:司怀:祖师爷你耳背。
道天天尊:你才耳背,大家有目共睹。
第42章白嫖“要收钱的。”
电话那端安静片刻,再次响起陈小姐的声音:“应该的应该的。”
“那我把地址发给您,您明天过来前喊我一声,我来接您。”
司怀嗯了一声,挂点电话,拿起印章,继续盖平安符。
盖了一会儿,费秀绣走进陆家,问道:“小司,美容符放哪儿了?上次拿走的都用完了。”
司怀指了指桌边刚画好的美容符。
费秀绣坐下,拿起一叠美容符,像数钱似的,微折符纸,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拇指捻符纸,无名指将捻出的符纸往后弹。
捻一张弹一张,速度飞快,刷刷刷几下就数完了一叠符纸数量。
灯光下,她灵巧的手指和鲜红色的指甲异常醒目。
看着她朱砂色的指甲,司怀放下手中的印章,缓缓问道:“秀绣,你要学画符吗?”
费秀绣愣了下,不是因为称呼,而是因为司怀的问题。
“我、我能画符吗?”
司怀点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我看你在玄学方面还是有点天分的。”
“真的吗?”
费秀绣一脸惊喜,问道:“我、我有什么天分?”
司怀:“我看你挺会数符的。”
费秀绣:“……”
她看着手边的符纸,跃跃欲试,心底又有些担心自己会搞砸。
“小司,画符没有其他要求吗?”
司怀果断摇头:“没有要求。”
他反问道:“科学对普通人有什么要求吗?”
费秀绣茫然:“好、好像没有。”
司怀继续说:“你看,玄学是未知的科学,画符便是基础的科学实践。”
费秀绣听晕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司怀:“好好画符,四舍五入,你就是未来的科学家了。”
费秀绣做梦也想不到,从小挂科的自己,居然还有成为科学家的一天!
她神情恍惚:“那、那我试试。”
司怀把桌上平安符的印章交给她,教道:“沾点朱砂,直接盖上去就行了。”
费秀绣试着盖了一张,符咒清晰地印在符纸上,和桌上放着的其他平安符一模一样。
她惊讶道:“原来这么简单的吗?”
司怀面不改色:“这是基础,你先练练基础,把这些符纸盖完就行了。”
费秀绣看着掌心普通至极的红橡胶印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忍不住问道:“这个印章为什么和办公室里最基础的印章一样?”
司怀淡定地说:“这就叫大道至简。”
“科学来源于生活。”
说完,他拍拍费秀绣的肩膀:“我先去忙别的,你好好钻研。”
司怀转身,头也不回地上楼,睡觉。
…………
因为业务经理费秀绣的辛勤劳动,司怀晚上提前休息,多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出发去余镇。
他本以为自己会是最早到的,可还没进发掘站,便听到里面热闹嘈杂的讨论声:
“我现在就去通知文化局!”
“先把资料准备好,上面审批会快一些。”
“陈教授!您快来看看这个。”
“老陈,没想到我们也有今天。”
……
司怀走进工作间,只见陈福鸿等人眼下青黑,双眼充斥着红血丝,看样子是熬了通宵,但一个个神色亢奋,手舞足蹈。
瞥见司怀来了,陈福鸿连忙走过去,激动地说:“司老师,你知道我们在墓室发现了什么吗?!”
司怀想了想:“活人?木乃伊?外星人?”
陈福鸿:“……不是,我们发现了墓主人的身份。”
司怀:“哦,就是上次壁画里的小孩?”
“我们上次从竹林进入的墓室,是次墓室,壁画描述的小孩应当是墓主的孩子,主墓室在墓道的另一边……”
见司怀一脸不感兴趣,陈福鸿连忙说:“墓主人是宋朝一个附属小国兰稷的君主,史书上从未记载过这一小国!”
“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司怀思索片刻,试探地说:“这国家消失的太快了?”
陈福鸿:“……这当然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我们可以填补史书的空白页了!”
司怀哦了一声,他对以前发生过什么不感兴趣。
过去了就过去了。
见陈老师这么高兴,司怀不好意思败坏他的兴致,简单地聊了两句,去找一旁板着脸的方道长了。
相比神情激动的陈福鸿等考古教授们,方道长和其他道长们的神情十分严肃。
方道长挪了挪位置,示意司怀坐到电脑前:“司观主,张亮炼的禁术果然是来自古墓。”
司怀看了眼屏幕,是古籍的扫描页,还附有几张人骨的图案。
古籍是繁体字,而且较为潦草,司怀看不懂,方道长解释道:“上面记载的是那白骨禁术,和我们先前猜测的差不多,要在极阴之地,活人生魂祭练出鬼王。”
“只不过上面还写了一句话,九为数之极。”
“应当是需要九个九岁孩童,”方道长顿了顿,缓缓说,“祝诚去的那几个地方,周围都有小学。”
司怀皱了皱眉,想不明白他们对鬼王的执着。
“鬼王有什么用吗?”
方道长被问得愣了愣:“鬼王能号令万鬼。”
司怀更纳闷了,这样的话不是和地府抢生意么?
实行这种禁术,不管最后成功与否,活着的时候会被国家制裁,死了会被地府制裁。
这么一想,麻辣烫和他徒弟多多少少都带点脑残。
虽然发现了祝诚的行动轨迹,但目前还没有找到他落脚的地方,方道长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司观主,因为古墓的阴气,周围村落的阴魂较多,道协准备过两天在古墓周围做三天的阴事道场,超度亡灵。”
“你有兴趣参与吗?”
司怀问道:“有工资吗?”
方道长怔了怔,他没有想过这点。
看见他这副表情,司怀惊了:“你居然想白嫖?”
还整整三天呢!
方道长:“……应该是有的。”
“有钱就好商量。”
“……”
因为发掘站其他的工作人员昨晚熬了个通宵,今天便提前结束工作。
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司怀和方道长提了一嘴去等会儿去上蒋村的事情。
方道长连忙喊来元玉:“既然下午没事,你跟着司观主一起去,学习学习。”
元玉点头,仔细回忆司怀的招式术法,忍不住问:“师兄,你想让我向司观主学习什么啊?”
方道长:“学习他的变通。”
元玉似懂非懂。
上蒋村离发掘站不远,司怀和元玉走了十分钟的路,抵达和陈女士的约定地点。
陈女士早早就等在树下,注意到元玉穿的道袍,连忙上前迎接他们:“是司观主吗?”
司怀点点头:“陈雅彤女士吗?”
陈雅彤记得司怀的声音,扭头看他:“是我是我。”
“我家就在前面。”
陈雅彤领着两人往村里走,停在一栋三楼小别墅前,门上、院墙上还贴着喜字、挂着红灯笼,显然是新婚不久。
忽地,隔壁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隐约可以听见几句脏话。
陈雅彤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隔音效果不太好。”
司怀:“没事。”
几人刚走进院子,一只尖嘴大公鸡扑腾着翅膀,猛地冲了过来,绿豆大的眼睛一转,直直地扑向元玉,狠狠地啄住他道袍一角。
元玉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差点摔了。
陈雅彤愣了下,连忙喊道:“chicken!松嘴!”
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大公鸡挥了挥翅膀,不再咬元玉,屁股一撅,在他的鞋上拉了坨新鲜热乎的屎。
恶臭扑鼻而来,元玉的精神肉体都受到了创伤,他恍恍惚惚地看向司怀。
“司、司观主。”
司怀从兜里掏出一团纸,塞到他手里,想到元玉跟着自己来的,安慰了一句:“鸡屎运鸡屎运。”
陈雅彤一把抓起大公鸡,塞进角落的鸡笼,连忙向元玉道歉:“道长真的对不起,chicken平时很乖的,我就没有关他,您快进屋,我帮您找双新鞋子。”
走进客厅,陈雅彤去找元玉尺码的鞋子。
司怀在一楼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阴气。
他皱了皱眉,扭头问元玉:“你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
元玉虚心求教:“司观主,这屋子哪里不对劲吗?”
司怀实话实说:“我没看出来,所以问问你。”
元玉沉默了。
很快,陈雅彤拿来一双新拖鞋,并将元玉的鞋子扔进洗衣机。
屋子暂时没有发现问题,司怀开口问:“你丈夫在哪儿?”
陈雅彤:“我婆婆身体不舒服,他出去买药了。”
“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走进屋,手里还拎着袋血淋淋的肉。
看见客厅里的元玉,他勃然变色,怒目横眉:“陈雅彤!”
“你他妈找道士来?”
“你脑子有毛病吧?!”
当着外人的面被丈夫怒骂,陈雅彤脸色一白:“李威,你冷静点,坐下来好好聊。”
“我他妈冷静个屁!”
李威一把扔掉手里的东西,指着陈雅彤的鼻子骂道:“你知不知道和你结婚我承受了多大压力?”
“现在居然敢在我家搞封建迷信?!”
陈雅彤眼眶泛红,眼泪簌簌地往下落,低着头对司怀说:“对不起,司观主,让你们见笑了,不然改天在……”
她后面的话被李威尖锐的嗓音压了过去:“就你这条件,放在我们村没人看得上,更别说我家了。”
“你一点都不符合我妈的要求……”
司怀冷冷开口:“关你妈什么事?”
“你是娶老婆还是找爸爸?”
第43章阴气“你是娶老婆还是找爸爸?”
李威被司怀怼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一时间想不出该怎么骂回去,喘着粗气,怒斥道:“你他妈谁啊?!”
“我骂我老婆关你屁事!老子他妈的就骂她了!”
“倒是你,在我家做什么?!”
瞥了眼司怀的小身子板,李威冷笑一声,撩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作势想打人。
陈雅彤连忙站起来,抱住他的手臂:“李威,他们是客人!”
“去他妈的客人,这是我家!我说了才算数!”
李威一把将陈雅彤推开,陈雅彤没站稳,往后跌了两步,撞翻了桌上的水杯果盘。
玻璃杯和玻璃果盘摔在地上,噼噼啪啪一阵响,动静不小,院子里的大公鸡咯咯咯地叫了起来。
李威走到司怀面前,刚抬起手臂,忽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司怀侧身躲开,让他能直挺挺地倒到地上。
见司怀手指都没动一下,李威就倒地了。
元玉震惊:“司、司观主,这一招叫什么?”
司怀:“叫碰瓷。”
元玉:???
司怀:“我没动手,他自己倒的。”
陈雅彤连忙走到李威边上,探了探他的呼吸脉搏,都是正常的。
她擦了擦眼泪,对司怀说:“他没事。”
“上个月开始,他就时不时地会晕过去。”
“去医院检查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医生说他身体非常健康……”
说了几句李威的身体情况,陈雅彤才想起正事,连忙问:“观主,您看他刚才那种情况,是不是美容符的副作用,或者后遗症?”
司怀低头扫了眼李威,面色发黄,眼下发青,嘴唇发紫,脸颊上坑坑洼洼,还长着不少痘痘。
这脸不像是用过美容符的样子。
司怀皱眉:“他什么时候用的?”
陈雅彤:“五天前,刚收到美容符的那天晚上。”
司怀继续问:“你亲眼看见了?”
“那没有,”陈雅彤愣了愣,扯起嘴角,“知道美容符是抽奖中的,价值五万块后,他就直接拿走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告诉我,说他用了。”
听她这么一说,司怀愈发觉得这男人没有用美容符。
“第二天起床后,他皮肤有变好吗?”
陈雅彤摇头,实话实说:“第二天早上我、我被他一巴掌打醒,让我去菜市场买肉。”
“我们是半个月前结婚的,他以前脾气虽然不算好,但也不会对我动手动脚,我、我那天懵了一整天,都没有留心他的脸……”
“之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差,每天都对我大呼小叫,有一天我买的肉不够新鲜,他还想打我……”
司怀仔细打量了李威的身体,也没有任何阴气。
他皱了皱眉,第一次遇到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情况。
陈雅彤给两人重新泡了茶,茶杯刚放下,院子里那只尖嘴大公鸡抬头挺胸,气势磅礴地走了进来。
“chicken!你又溜出来了!”
陈雅彤训斥了一声,把公鸡抱在怀里,对司怀说:“这只鸡是以前在家里就养着的,很聪明。”
“我把它当宠物养的,经常把插销锁啄开,偷偷跑出来。”
说到这只鸡,她神情微微柔和起来。
司怀扫了眼这只有英文名的洋气的鸡,羽毛鲜亮紧覆整齐,鸡胸肌肉丰满,一看就是精心饲养的。
他点了点头:“是只肥美的鸡。”
chicken乌黑的小眼睛陡然看向司怀,看样子是听懂了他的话,
元玉缩了缩脚,生怕它又冲过来拉屎。
见元玉害怕,陈雅彤抱着chicken走到客厅角落,角落放置着一个小铁笼,里面还有个小垫子,显然是chicken在屋内的窝。
这回陈雅彤用了个小锁扣住开关,将钥匙放到桌上,确定chicken溜不出来了,才重新回到位子上,继续说起李威的事情。
“我和他是相亲认识的,刚认识的时候他对我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买给我,交往半年后我们就开始商量结婚的事情,他家条件在村里不算差,别墅是新建的,还有车。”
“李威二十八,家里人一直劝我赶紧定下来,说女人不像男人,越老越吃香……”
司怀皱了皱眉:“男人越老越吃香,为什么他们让你和一个二十八岁的定下来?”
“想害你么?”
“……”
陈雅彤顿了顿,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半晌,她慢吞吞地继续说:“我今年三十岁了,村里基本没有这个年纪还没结婚的,一直有人说闲话。”
司怀:“那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陈雅彤怔住了,鼻腔泛起一抹酸意:“谢、谢观主安慰我。”
“然后我们这边的习俗是……”
从婚前到婚后,陈雅彤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李威以前的性格和现在的性格。
司怀听完,扫了眼李威的面相,对陈雅彤说:“他额头低窄贪财贪色,眉毛杂乱代表感情破败,两腮还无肉,是典型的慎嫁面相。”
婚前那些温柔体贴的模样想必都是装出来的。
这句话司怀没有说,如果陈雅彤信了,自然会想到,不信的话多说也没用。
司怀不喜欢对别人的生活多说什么,起身道:“去你们房间看看。”
一楼没有阴气,二楼说不定有呢?
“好的好的。”
陈雅彤回过神,连忙带着两人上楼。
“二楼是卧室客房等等,三楼没有装修,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满了。”
走上二楼,一眼可以望到所有房间。
楼梯右侧的便是婚房,司怀站在门口望了眼。
和楼下一样,很干净,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气。
元玉往里走了两步,见司怀没进来,扭头问:“司观主,不看了吗?”
司怀:“看完了。”
元玉:“……”
陈雅彤小声问道:“您看出什么了吗?”
司怀摇头,顺便扫了眼其他的房间,都没有问题。
除了那间靠近阳台的,房门紧锁,他看不见。
司怀指了指那间房:“那间是什么?”
陈雅彤看过去,解释道:“是我老公的书房……他最近一天到晚呆在里面。”
司怀走过去,扭了扭门把手,锁住了。
“有钥匙吗?”
“他没给我。”
陈雅彤顿了顿,一咬牙:“应该在他身上,我去拿来。”
司怀嗯了一声。
陈雅彤下楼后,元玉凑到司怀边上,悄咪咪地打量他的眼睛。
他听师兄说过,司观主凭肉眼就能看到阴气。
感受元玉的视线,司怀抬眼:“看什么?”
元玉忍不住问:“司观主,您真的看得到阴气吗?”
司怀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元玉盯着他比普通人大上一圈的瞳仁,思索片刻,试探地说:“火眼金睛?”
司怀:“……这叫心灵的窗户。”
“我心灵美,所以祖师爷赏饭吃,给我开了两扇窗户。”
元玉:“……”
简单地聊了两句,脚步声传来,陈雅彤三步并作一步跑上来,手机攥着一把钥匙。
她连忙去开门,打开书房的刹那,一股霉臭味扑面而来,垃圾桶里的垃圾不知堆了几天,都快满出来了。
房间内正中放着两个落地衣架,上面挂满了女士服装,裙子、吊带、内衣内裤等等,各种款式、颜色,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非常暴露,布料极少。
陈雅彤脸色白了白,磕磕绊绊地说:“这、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
司怀眯了眯眼睛,敏锐地看到书桌上的一抹黄色。
他走过去一看,果然是美容符。
司怀乐了:“破案了。”
元玉和陈雅彤同时转身看他。
元玉连忙问:“怎么回事?
司怀挥了挥手上的美容符:“美容符还在。”
元玉神色一凛:“所以呢?”
司怀:“所以肯定不是美容符的后遗症或者副作用。”
元玉:“……”
陈雅彤走到书桌边上,电脑是开着的,因为不小心碰到鼠标,显示器缓缓亮了起来,印出了电脑的微信界面。
【威哥:宝贝起床了吗?】
【威哥:起了就记得吃饭啊。】
【威哥:哈哈哈哈,你真可爱。】
【威哥:美容符记得用啊。】
【威哥:我花了五万块买来的。】
【威哥:亲一口再晚安。】
对话框只有李威一个人在说话,另一边的消息是全空白的。
陈雅彤看向对话框顶端,只见六个大字。
【文件传输助手】
李威竟然是在自言自语!
陈雅彤恍了恍神,看着书房内乱糟糟的模样,心底升起不真实的感觉。
缓了很久,她呼出一口气,转身向司怀道歉:“司观主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我会让李威去精神病科,好好检查一下的。”
陈雅彤将司怀和元玉送到门口,又为李威进门时对两人行为道了歉,才慢慢转身走进院子,准备处理家务事。
司怀和元玉走了没两步,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急吼吼地走了过来,将元宝撞了踉跄,还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中年妇女冷哼了一声,扭头走进李家,吼道:“陈雅彤!我儿子怎么又晕过去了?!”
“你是不是没有照顾好他!又惹他生气了?”
中年妇女的嗓音尖利,破空而来,震得人耳朵疼。
司怀皱了皱眉,下意识回头看过去。
只见那只名为chicken的尖嘴公鸡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笼子,站在门槛上,绿豆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黄色的尖嘴微微张开,鸡脸上仿佛带着抹笑容,像人似的。
第44章鸡精元玉一阵恶寒,下意识靠近司怀:“司、司观主。”
chicken的小黑眼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似是嘲笑他们什么都没发现,鸡头一扭,昂首挺胸地走进院子。
司怀皱着眉,转身跟了过去。
元玉小声问:“司观主,你也发现了吗?”
司怀点头:“忘收钱了。”
元玉:“……不是,那鸡刚刚好像笑了。”
司怀迈进李家大门,刚才的中年妇女指着陈雅彤的鼻子怒骂:“你个小畜生,自从嫁到我们家来,我们家出了多少事!”
陈雅彤脸色变了变,咬牙道:“那是你儿子自己的问题,你问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吧!”
没料到她竟然敢顶嘴,中年妇女用方言骂了一堆脏话,一把抓住陈雅彤的衣领,抬手想扇巴掌。
“咯咯喔——”
chicken嘹亮地叫了一声,下一秒,中年妇女眼睛直了直,倒地不醒。
和李威一样。
陈雅彤愣了会儿,李威妈妈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刚刚……鸡叫了。
她缓缓扭头,看向一旁站在水管上的chicken,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李威每次晕倒前,chicken都会叫。
陈雅彤背脊发凉,见司怀出现在门口,连忙小跑过去,结结巴巴地说:“观、观主,好、好像是有问题。”
“您、您看看chicken,它好像不太对劲。”
听到这话,chicken扇了扇翅膀,咯咯咯地叫了起来,
这次的叫声不同以往,尖锐刺耳,仿佛要刺穿耳膜似的,元玉和陈雅彤脸色发白,神情恍惚,身体摇摇欲坠。
见他们俩也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司怀皱着眉头,走到chicken面前。
chicken又叫了两声,见司怀没有任何反应,转身想溜。
司怀低头,熟练地抓住它的两只翅膀,把它拎到元宝和陈雅彤面前:“你干的?”
chicken扭头想啄司怀的手,可对方显然是有抓鸡经验的,连他的指甲盖都碰不到。
司怀一把扒了一撮它的屁股毛,chicken凄厉一叫,元宝和陈雅彤的眼睛渐渐恢复焦距,清醒过来了。
元宝缓了缓:“我、我刚才看到了一个男人。”
“我、我也看到了。”
陈雅彤嘴唇发白,看了眼chicken。
司怀:“什么样的男人?”
元宝描述:“头上戴着宝冠,穿着件白衣服,长相……没看清。”
陈雅彤咽了咽口水,小声问:“观、观主,这些事是不是、是因为chicken?”
司怀又拔了根鸡毛,对chicken:“你自己说。”
chicken咯咯咯地叫了起来。
司怀疑惑:“它在说什么鸡话?”
chicken:“……”
看着这只异常通人性的鸡,元宝反应过来了,问道:“司观主,这是妖物么?”
“是只鸡精。”
司怀遗憾地看着chicken:“不会说人话,应该是只菜鸡精。”
“《太清金阙玉华仙书八极神章三皇内秘文》里有,你没看过?”
“我、我没有看过太清金……呃。”
元玉有些羞愧,他竟然这本书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他没看过,司怀便说了遍原文:“这叫吞魔小直精,多戴金花冠,素色服,以取世间有殊色者妇人在内,好血肉……本出老鸡之精也。”
见司怀眼睛都没眨一下,流畅地背出原文,元玉终于懂了师兄的用心良苦。
大概是让他明白,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陈雅彤没有听懂司怀全部的话,但是听懂了最后三个字“老鸡精”。
她的宠物居然真是个妖怪?!
对上chicken像人似的眼睛,陈雅彤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见她这副模样,chicken不再挣扎,低着头呜咽出声。
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幻象,陈雅彤追问道:“观主,那、那李威的事情,也是chicken做的么?”
司怀在书房的时候没有看见电脑,光注意美容符了,问道:“什么事?”
陈雅彤复述了一遍李威的自言自语。
司怀哦了一声,解释:“鸡精能造出幻象。”
陈雅彤倒吸一口气:“它、它喜欢李威?”
司怀:“它叫小直精,应该是直的。”
“估计是让你丈夫误以为有美女喜欢他。”
陈雅彤愣住了,那些女生的衣服、美容符……应该都是李威想要给chicken的。
司怀继续说:“至于脾气,只是因为陷入幻象消耗精气,累得暴露本性罢了。”
说到李威,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晃晃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直愣愣地看着司怀等人,似是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没有忘记骂人:“草你妈的,你们对老子做了什么?”
“老子要报警!陈雅彤你他妈谋杀亲夫……”
司怀把chicken的鸡头扭过去:“让他继续晕着。”
chicken咯咯几声,李威再次倒地。
亲眼看到这一幕,陈雅彤恍了恍神,喃喃道:“为、为什么?”
司怀低头看了看chicken的小鸡眼,还是在看陈雅彤。
“大概是喜欢你吧。”
陈雅彤长相清秀可人,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再加上对宠物的悉心照料,鸡精喜欢上她很正常。
喜、喜欢?
陈雅彤恍惚道:“可、可我把它当儿子养。”
“而且chicken是指宪鸡。”
宪鸡,又叫阉鸡、太监鸡。
听见自己的秘密暴露了,chicken仰头悲鸣一声。
被阉了还想着漂亮小姐姐。
司怀感慨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只有追求的鸡。”
陈雅彤满脸茫然:“那、那接下去要怎么办?”
司怀反问:“你要继续养下去吗?”
陈雅彤犹豫了,忌惮chicken的能力,但又舍不得这两年的感情。
元玉连忙说:“司观主,这鸡精虽然开了点灵窍,但对人类的事情一知半解。”
“如果陈女士继续养下去的话,可能还会害人啊,三番五次害人不利于它的修行。”
司怀盯着陈雅彤的眼睛:“你有信心教好它么?”
“我没有。”
陈雅彤不假思索,摇了摇头:“我、我不行的。”
司怀挪开视线,懒懒地耷拉着眼皮,看不清神色。
元玉提议道:“不如让观主带回道天观?”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司怀垂着眸子,怔住了。
他妈妈也和师兄说过同样的话。
比起他,这只鸡反倒幸福一点,好歹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
陈雅彤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了。
她主动问司怀:“观主,我需要给您转账——”
回过神,司怀打断道:“不用了,这只鸡就当酬劳了。”
陈雅彤愣了愣,犹犹豫豫地点头,送司怀和元玉离开的时候,小声说:“chicken经常会乱跑……”
司怀淡淡地说:“你放心,没有一只鸡是活着离开道天观的。”
chicken听了瑟瑟发抖。
…………
回到陆家,司怀拎着鸡走到祖师爷牌位前,介绍道:“祖师爷,这是咱们观新来的鸡,挺可怜的,是个公公……”
说完今天抓鸡的过程,司怀补充了一句:“我平常不在的时候就让它陪着您玩,别让它走出大门就行了。”
他松开手,chicken跳到地上,飞快地跑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司怀之前的威胁,还是因为祖师爷,总之,chicken没有跑出陆家大门,乖乖地在院子里面打转儿。
司怀随意地抓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条微博:【给大家看看道天观的鸡儿。】
距离上一次发微博已经过去很久了,司怀刚把这条内容发出去,便收到了十几个评论:
【好鸡好鸡。】
【什么啊,真的鸡?】
【居然养鸡?!咱们道观真朴实无华。】
【只有我注意到这院子真大么?】
【康康人家白云观,养的可是仙气十足的鹤!】
…………
看到最后一条评论,司怀忍不住回复:【我们养的是精气十足的鸡,老鸡精。】
他收起手机,一抬眼,只见陆修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在院子里自由奔跑的chicken。
司怀走进屋,说了一遍chicken被抛弃的经过。
“陆先生,你放心,我已经和祖师爷说过了,让他好好管鸡。”
陆修之沉默了,祖师爷看来是挺闲的。
司怀剥了橘子,缓缓开口:“陆先生,我有和你说过我妈妈的事情吗?”
陆修之指尖一顿,抿唇道:“没有。”
司怀的母亲身体不好,极少出现在人前,也很少被人谈起,仿佛没有任何存在感,陆修之只在小时候远远地见过一面,也从未和她聊过天。
司怀一瓣一瓣地往嘴里扔橘子。
橘子很甜,他的坏心情渐渐消失不见。
陆修之偏头看他,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司怀眨了眨眼:“说来话长,就不说了。”
陆修之轻轻地嗯了一声:“以后再说。”
他们的时间还很长,他不急。
…………
小青平常都乖乖呆在后院小屋,和前院的chicken相安无事,只是陈管家又多了一份喂鸡铲屎的工作。
过了两天,司怀收到陈雅彤的消息,说是正在准备离婚和找工作,等忙完了会到道天观来上香,顺便看看chicken。
司怀随口和chicken提了一句,它便整天蹲在石头上,张望着路口。
没有等到陈雅彤,反而等来了司弘业和费秀绣。
见司怀正在给祖师爷上香,费秀绣连忙过去:“小司,我也想给祖师爷上柱香。”
听到这话,司怀十分欣慰,给她发了一份excel。
费秀绣点开,里面是名字和一些祈祷的话。
她茫然地看向司怀。
司怀面不改色:“这是全国各地信众的祈祷内容,你作为我们道天观的业务经理、美容顾问、未来的科学家,替他们和祖师爷沟通罢。”
费秀绣被他的一连串职称给说懵了,恍恍惚惚地接过香,扭头问:“要怎么沟通啊?”
司怀:“虔诚上香,告诉祖师爷他们的名字和祈祷内容就行了。”
费秀绣一一照做。
司怀毫不吝啬地夸道:“秀绣,你做的很好。”
一旁的司弘业见上香要这么久,本来就不耐烦了,听见司怀直呼老婆的名字,他眼睛一瞪,暴跳如雷:“司怀!”
“你怎么敢直接叫秀绣的名字!你、你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了么?!”
司怀瞥了他一眼,喊道:“伟业?行了吧?”
第45章法衣“伟业?行了吧?”
司弘业火冒三丈,咆哮道:“什么伟业!”
“你居然连你爹的名字都不记得么!”
司怀愣了下,居然错了?
他明明记得是叫伟业啊。
司怀琢磨了会儿,试探地喊道:“建业?功业?”
他每说一个名字,司弘业的火气便往上涨几分,气得吹胡子瞪眼。
还不对?
司怀纳闷:“你总不会叫作业吧?”
什么鬼名字?
“司怀!”
司弘业怒不可遏:“你老子叫司弘业!”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司、弘、业!”
司弘业气得连自己刚刚为什么生气都忘了,声嘶力竭地说:“你是不是把我气死才肯安心!”
司怀看了眼他的脸,寿命和自身因果气运有关,不是个定值,一直在变动。
司家祖上积德,司弘业自身气运不差,寿命短不到哪儿去。
见司怀不说话,司弘业怒道:“你这是默认了吗?!”
司怀摇了摇头:“我就是在想如果要把你气死才能安心的话。”
“我这辈子怕是安不下心了。”
“你、你你个混账东西!”
司弘业气得手都在微微颤抖,余光瞥见费秀绣闭着眼睛,虔诚地上香,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司弘业悲从中来,扭头跑回司家。
上完三炷香,费秀绣缓缓睁开眼睛,没看到司弘业的身影,纳闷道:“你爸刚刚咋咋呼呼地说什么呢?”
“不知道。”
司怀摇头:“我说他能活得久,反而更生气了。”
“他难道想早点死么?”
平常也没看出来啊。
费秀绣皱了皱眉,嘀咕道:“最近是经常看见他在照镜子,还偷偷用我的面霜。”
司怀若有所思:“是怕自己老死的时候太丑了么?”
费秀绣:“有可能吧,我以前也担心自己活到七八十岁,变成老太婆就不漂亮了,那时候觉得活到四五十岁就够了。”
司怀思索片刻,对她说:“秀绣,你回去的时候告诉他。”
费秀绣竖起耳朵,认真地听。
“老司现在死也是一样丑的。”
“……”
费秀绣沉默良久,慢吞吞地说:“我还是给他拿几张美容符吧。”
“随便,”司怀提醒了一句,“记得让他付钱。”
“俗话说的好,亲父子也要明算账。”
费秀绣突然有些庆幸自己不是亲的。
她又上了几炷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扭头一看,司怀坐在石头上,懒洋洋地吹风玩手机。
更不对劲了。
费秀绣捏着香,对司怀说:“小司,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司怀收起手机,淡定地说:“是不是忘记先上自己的香了?”
“你刚才不是说想给祖师爷上香么?”
费秀绣慢吞吞地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司怀贴心地帮她点燃香:“那便先为自己祈福,然后再为信众们。”
费秀绣迷迷糊糊地点头,继续上香。
担心自己在边上玩又会刺激费秀绣,司怀转身进屋,走之前不忘对费秀绣说:
“秀绣,上完香记得练习画符,道天观的生意、不,未来就靠你了。”
…………
费秀绣以前和小姐妹们三天两头踩高跟鞋去商场血拼,耐力体力比很多男人都好,上完香又盖了几大叠符,一周的存货都有了。
司怀乐呵呵地躺在沙发上刷微博,鸡精的那条微博有一万多条转发了,还有人在评论放上了白云观白鹤的照片,和鸡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说白云观的白鹤是野生的。】
【道天观的老鸡精是家养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