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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清强忍心中震撼,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跟他说的。”

回到屋里,谢贡熙还坐在桌旁,同他们离开前姿势、状态都一样,好似一直都未动过。

就连谢梓清朝他走近,谢贡熙也没有任何反应,忍了忍,还是出声询问说:“贡熙,你……还好吗?”

谢贡熙“嗯”了声,样子看上去跟平常一样,但谢梓清清清楚楚看见他倏然盖落的长睫,以及脸上一闪而过的怅惘,顿觉出些不对。

或许,他们在想一样的问题。

他在谢贡熙对面坐下,斟酌着开了口,“贡熙,那个卢少禹就是赌坊背后的主人,对吧?”

谢贡熙点头,“嗯,他平常都在郊外种地,并不常来赌坊。”

“所以你也觉得今日之事有蹊跷?”谢梓清思及早前看到的一幕,抿了抿唇,却又不好开口。

他心里有个猜测,可这个想法实在过于怪异荒诞,以至于他都不敢宣之于口。

然而这时谢贡熙突然开口,声线寂寥,“秀儿姑娘,刚才在外面,我娘跟你说了什麽吗?”

谢梓清心间猛一颤,未料他居然会问起这事,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帮张氏保守秘密,就一定不会轻易洩密,哪怕对方是谢贡熙。

他摇了摇头,扯谎道:“也没说什麽,就嘱咐了些你的伤势。”

谢贡熙转眼看去,那目光亮堂,竟似明镜一样,把谢梓清心底的秘密照得无所遁形。

谢贡熙失笑,“我娘这个人其实挺矛盾的,她一方面担心我,害怕失去我,可很多事却又瞒着我。”

谢梓清眉头收动,隐隐感觉谢贡熙似乎并不跟张氏口中说的那般一无所知,他似乎清楚得更多。

如此思忖着,没有贸然接话,谢贡熙却转回头,自顾自道:“自我记事起,爹娘便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模样,他们爱敬对方,从未吵过架,甚至爹重病迷糊之际,心心念念的都是娘一个人。”

“这不是很好吗?”谢梓清不明白为何谢贡熙看起来如此悲伤,好似陷入在一个痛苦的漩涡中,抽身不得。

“不。”谢贡熙摇摇头,“从未吵过一次架……”慢了话音,偏过头,他眼底浮出挣扎,不愿相信某个隐隐成真的事实,“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我……”

谢梓清蓦然回想起自己父母相处间的一幕幕,除却甜蜜和谐外。

在很多他记不起来的时刻,父母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大吵一架。

母亲会冷着脸只字不发,不愿跟父亲待在同一间屋里,父亲会叹气,推门而出。

之后谢梓清给父亲打去电话,依稀能从他颤抖的声线中,听出父亲哭了。

确实,生活中难免出现摩擦,如果相爱,才会越吵越兇,可到了最后伤害得都是彼此。

谢梓清想通这些,一剎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紧接着就听谢贡熙语气失落,说:“秀儿姑娘,我的爹娘虽然总是相视而笑,好像这一生都过得很快乐,但我从娘的眼中看不到她对爹的爱。我从没问过他们之前的事,不过娘也不知道,在爹走之前,他曾把我叫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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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熙……”躺在床上的男人双颊凹下,眼窝深陷,睁着浑浊的眼睛,朝少年谢贡熙伸出手。

“爹。”

他颤抖着握紧那干瘦到只剩下层皮的手掌,泪水在触及床上人面庞的一刻夺眶涌出,“我在……我在呢。”

“你娘呢?”他双眼扫过去,气息微弱。

“她在外面,我、我去喊她!”

起身的一瞬,手掌被人拉住,男人朝他摇头,声息弱下更多,“贡熙,你来,我有话想对你嘱咐。”

谢贡熙擦开泪水,立刻附耳过去,耳边呼来孱弱的气息,他断断续续说:“你别看你娘这些年天天跟锅碗瓢盆打交道。她啊,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自称女侠,在街上惩恶扬善……”

灰败的双眼若冬去春来焕发出生机,过往一切在眼前闪过。

他跑到城里最大的赌坊,废了好大一番工夫,终于找到了赌得天昏地暗的父亲,死力将他揪出,可到门口就被一巴掌扇在脸上,“逆子!我赌两把怎麽了?滚滚滚!”

父亲骂骂咧咧又要往里沖,青年无奈沖上前抱住他的双腿,即使被围在周围的衆人看了笑话,也不肯松一下手,“爹,算我求您了,别赌了!别再赌了!”

可换来的却是父亲恼羞成怒,红瞪双眼,回身当头踩来一脚,淩厉的脚风以不可阻挡之势踢向他。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突然风声一顿,他掀起眼皮,少女的声音先一步抵达,“你算什麽爹?竟要打死自己的儿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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