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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燕如话音微哽,“他刚醒了会,看你不在,就又睡了。”

“好。”谢梓清慢吞点头。

周燕如扶着她往她屋里去,谢梓清却突然顿住脚,“娘,我去你屋里睡会,可以吗?”

周燕如怎麽可能不同意,心痛得跟刀绞似的,把她扶到自己屋中。

脱去已经弄髒的衣裙,他穿着单衣躺进被褥中,旁边不远的地方烤着炉子,倒是不冷,还温温热热的,很是舒服。

“睡吧,秀儿。”

周燕如粗糙的手掌抚过“程秀儿”脸上的乱发,“辛苦你了,孩子。”

谢梓清是真的累了,眼皮子都忍不住阖上,由她的手在脸上柔柔抚过,轻声喃喃,“我只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睡了过去。

谢梓清看待自己就像块海绵一样,可以吸收无穷无尽的东西,不论压力、悲伤还是快乐。

但海绵充水也是有限度的,到了适时的时候,他需要疏解,放松。

这个方式有许多,最适合谢梓清现在状况的就是睡觉,所以他睡得很沉很深,像沉浸在幽暗的海水中,被裹挟着顺水飘动。

到了该苏醒的时候,他也不愿意醒,醒来还要面临苦不堪言的世界,仍然有一大堆的烂摊子还待解决,实在是不想管啊。

意识挣扎间,他听见有人小声在耳畔诉说。

“姑姑,你说总是睡觉不是乖孩子,可是姑姑你为什麽要一直睡觉?”

“姑姑,我送你的菖蒲花枯了,我怕你醒来看不见,我又换了新的,很漂亮,你一醒来就能看见。”

“姑姑……我喜欢你的眼睛,它很亮,很像太阳,也像星星。”

“姑姑,村里的孩子们总是嘲笑我没有娘,不过我现在可以反驳他们了。我有姑姑,是对我最好的姑姑。”

“姑姑,我知道奶奶已经走了,她去找爷爷了。你能不能不要走?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了……不离开的……”

这些话化成双温暖的手伸向不断下坠的谢梓清。

意识朦胧间,他想起还有个孩子,孤苦无依,被人欺负。

若自己不在,他在这世上又如何活得下去。

于是谢梓清擡起了胳膊,握住那只伸来的小手,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苏醒过来。

.

一睁眼,先被耀眼的阳光刺到,帐子没拉,冬日的白光从木窗直射进来,照耀在他脸上。

谢梓清闭目适应,良久再睁开,视线就被窗户下面开得正好的花给吸引了。

菖蒲花身姿摇曳,光影勾勒成碎金,零星泼洒在花瓣上,勃勃生机,看得人心喜。

突然房门给人轻轻推开,谢梓清转去视线,就见程米窃窃进屋,声音轻得甚至不如他眼下沉缓的呼吸声。

谢梓清眼看着他进来,没有出声,也许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又或许单纯想吓他一下,总之就那麽静静看他走近,继而四目相对。

“姑……”

仅仅吐出一字,程米声线霎时哽咽,朝前跑了一步,直接扑入谢梓清的怀抱中,“姑姑……”

哭声已显,谢梓清受到感染,鼻头发酸,眼眶也跟着红了,“怎麽小米生了一病,性子都变了,从前都没有这样与姑姑亲近过。”

谢梓清眼角泪水已经淌落,却还装作无事打趣人。

趁着程米埋首之际,抹掉泪水,“最近沉了不少,姑姑都要接不住你了。”

谢梓清甚少落泪,现世读研被导师压榨,他只觉得辛酸心累,可读到最后,哪怕再苦再累也没落过泪。

但今天也不知怎的了,怀中一团温暖拥着他,就这麽不言不语地抱着,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下。

“姑姑。”程米仍未撒手,脑袋埋在她怀里,一直重複这二字,旁的话就再没有了。

谢梓清忍泪,抚过他的后脑,发丝柔软,一如往日,“你的病都好全了?”

“嗯。”

他猜测着,自己一定是睡了很久,不然这孩子也不会这麽大反应,便问,“我睡了很久吗?”

怀里小人蹭了蹭脑袋,闷闷道:“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你再醒不过来了。”

第 37 章

谢梓清这一醒,可谓是惊动了不少人,程米首先,周燕如其次,再接着刘大娘也闻声来了,关心她身体,对她一阵嘘寒问暖。

谢梓清其实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昏睡,竟会让这麽多人惦记,莫名的,还有些不大好意思。

睡过长长一觉,心中的湿潮已经完全被暖阳给晒干了,也不再有苦闷之感,心情便如从前那般,觉得世间事并无难做的,只要他想,均可做得好。

譬如这个任务,怎麽说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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