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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洲,我不想劝你什麽。人生掌握在你的手里,我自是无权干涉,只是我担忧你的安全。”
他想到安良村的征兵,想到连年不断的战乱,想到谢南洲或许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私心作乱,谢梓清不想他去那麽危险的地方。
庙堂之外,战场无情,随意就能掠夺掉一人的性命。
从前他不懂周燕如的强烈反对,如今总算深刻理解了,尽管这样就等同于自私,可他难以舍下。
要他眼睁睁看着谢南洲去送死,那麽谢梓清宁可去的人是自己。
“先生又要讲大道理了?乱世如此,先生那些大道理救不了我,也救不了世。”谢南洲语气生冷,“先生难道忘了刚才的事吗?若不是我碰巧经过,先生如何能全身而退,靠你那张嘴吗?”
谢梓清从他的话里隐隐觉察出什麽,掐实掌心,定定道:“若我可以呢?”
“什麽?”
“若我可以挽救镇中的乱象,你是否可以放弃参军的念头?”
车轮滚滚,碾过心髒,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谢梓清惴惴,斗胆赌他一个约定,“谢南洲,你敢……与我赌吗?”
视线凝在他脸上,不肯相退。
炽亮的光芒,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
谢南洲默不作声,掐住指尖,愈重的疼痛盖过心口的刺痛。
这双眼这些话都像极了同一个人。
察觉到的瞬间,谢南洲呼吸滞住,两个字滚到喉间,不等他压住,已经脱出了口。
“我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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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衙门前停下,谢梓清没等人来扶,自己先跳下了马车,谢南洲跟在后头,也走了下来。
衙门这处倒还祥和,不过门前站了许多披甲士兵,由此带来的压迫感令人心惊,更望而生畏。
难怪这府衙门前没有饑民。
谢梓清拾步登阶,门前的士兵很快将他拦下,“衙门重地,不得擅入。”
谢梓清不但不退,反而更近一步,厉声道:“我姓解,身负举人功名,见了你们老爷都不用下跪,你……”双眉压低,通体气势一涨,“敢拦我?”
“这……”看门士兵顿时慌张起来,“原是解孝廉,不敢不敢,只是老爷吩咐过……特殊时期,谁都不能擅入衙门,我们……也没办法……”
“怎麽回事?”
一道洪亮的嗓音打身后传来,耳熟得紧。
谢梓清闻声回眸,径直撞入马上那人的眼瞳中,清楚瞧见他眼里的诧异。
“书生?”
利落翻身下马,一阵风似的掠到近前,金彻澄皱眉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出门吗?”
看了眼旁边的衙门,他眼神一急,“是出了什麽事?”
谢梓清摇摇头,“并—”
“被抢了?”金彻澄把住他双肩,将人翻来覆去地查看,“身上没受伤吧?”注意到他下摆的污髒,金彻澄更着急了,“肯定是被打了,我就跟你说过,别出来别出来,你非不听,你这人真是太倔了!”
“停。”谢梓清按住他,“我真的没事,另外请你放开我。”
“哦。”金彻澄不情不愿地放下手。
谢梓清深吸口气,讲明来意,“我是来找县老爷的。”
“找他?”
这二字里透出的熟稔谢梓清听得真切,意识到什麽,问说:“你认识?”
“这个嘛……”金彻澄挠挠鬓角。
看门的士兵突然开口,沖着他唤道:“百户大人您回来的正好,老爷正找您呢!”
话刚说完,打衙门里跑出来个仆从,很是脸熟。
一看见金彻澄,眼睛都亮了几分,急忙喊着,“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那里快急死了,要少爷赶紧过去!”
谢梓清看着余年的脸,顿时清楚了一切。
合着金彻澄是这县老爷的儿子,怪不得又是少爷又是百户的,身份还挺多。
眼瞅着身份全暴露了,金彻澄也不再遮掩,对谢梓清道:“既然是找我爹,那我正好带你一道进去。”
“多谢。”
往里走的同时,金彻澄注意到一旁的谢南洲,刚刚被谢梓清遮住,一时也就没看见他的存在。
“咦,他到底是你何人?”金彻澄边往里走,边好奇道:“每次见你,他都在,你儿子吗?看着也不像,难不成是你弟弟?”
这人话可真多,谢梓清脑子里经不住冒出这个想法。
听了他的话,没也上心,随口回道:“是我侄子。”
谢南洲顿时转去眸光,深下许多,探究似的看向出神的男子。
为何会这样说?
“是你侄子啊!”
骤然升高的音调震回了谢梓清丢失的神思,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转头一看,正对上谢南洲转开的目光,当即快速解释道:“我看他亲切,觉得他就跟我侄子一样!我侄子也就跟他一样的岁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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