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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清眼瞧着那边窃窃私语的二人,偷偷侧身拽了下谢南洲的袖子,引得他目光看来后,低声咬着字道:“让,我,去。”

谢南洲转眸淡淡扫落,“爹娘还在家等着你照顾,你去?”

怎麽入戏这麽深!

谢梓清没工夫再继续腹诽,紧着声道:“我说正经的呢,你不能去—”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谢南洲眉眼压低,声色沉冷,听起来像是动气了。

可他生什麽气?

难不成他觉得自己碍事?

谢梓清百思不解他生气的理由,也就是这愣神的功夫,那边姜总管已经说完话回来了。

可谢梓清还没跟谢南洲达成一致,生怕他抢先自己,便没等姜总管过来,就自己去寻他了。

“我—”

姜总管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不用多说了,既然争不出谁去,就都去。”

“都去?!”钱礼震惊了,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突然迎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姜总管怎麽突然这麽大方了?”

“他原先不是这样的人?”谢梓清追问。

“也不是,其实我对他没什麽了解。只是听人说,他比较贪财。”钱礼看向保持沉默的谢南洲,“大人应该也是知道他这一点,所以才会想出用钱贿赂的法子吧。”

“嗯。”

谢南洲确实知道这一点,这并不难查。

既然有挑选人进矿山的事情在前,就说明这其中的选人环节一定是可以人为操控的,至于让谁进不让谁进全在姜总管一念之间。

他从这个环节揽财,简直就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既然如此,可能是那边缺人得厉害?”谢梓清猜测着,其实他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也觉得惊讶,只不过还是窃喜更多,就没注意到其中的疑点。

钱礼上下颔首,“也有可能,矿场那边是挺缺人的。”

猜测也猜不出个结果,索性先放一放,等真正进了矿场便能一清二楚。

姜总管说的是明日卯时在府门前集合,会带着他们一同去矿场。

时间紧促,谢梓清二人根本来不及做什麽準备,只得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

天还未亮,谢梓清便睁开了眼。

说是睡,但他心中有事,怎麽也睡不踏实,更何况这屋里不止他一人,好在都是认识的,可以照顾谢梓清畏黑的情况,给他留上一盏灯。

北地的太阳升得晚,窗外蒙蒙亮,晕着青色。

桌上的蜡烛燃到了尽头,堆着已经凝固的蜡油。

谢梓清躺在床上眨了眨眼,一起身,转头发现原先谢南洲躺着的位置上,人早已空了。

屋里钱礼和另一个仆从还未醒,谢梓清蹑手蹑脚地收拾好出门,倒在院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南洲?”

谢南洲闻声回眸,发丝上坠着几点露水,浑身上下霜气深重,看上去好似一夜未眠。

“你一直未睡?”

可明明昨夜是看着他躺下的,这又是怎麽回事?

谢南洲不予解释,只说:“已到时辰,走吧。”

到约定的府门前,时辰还早,稍等了等,又有几人来到府门前,看样子都是要去矿山的。

岁数上看着都偏大不少,基本都年过半百。

他们二人算是里面最年轻的。

等待姜总管的间隙,有人閑聊起来,明府很大,里面的仆从婢女无数,分管在不同的领域。

是以有的人在府上待了大半辈子可能都无法认全里面的人。

谢梓清听他们的对话,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去矿场,大多还是想呆在明府,只是被姜总管点中,便不得不去了。

矿场作工辛苦,上了年纪的人哪里有足够的体力能干,若非他们这样塞了钱过去的,姜总管要挑选其他人,不该选些年轻精力强的吗?

谢梓清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脑中的线团淩乱,一时理不出有用的一端。

这时有人喊了声“姜总管”,强行剥离开谢梓清的思绪。

姜总管很快清点完了人,也是在这时,来接人的马车同时到了。

人数衆多,便分了两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顶着刚翻出鱼肚白的天出了城,往漠山去。

山路崎岖,马车车轮难免压过些石块,咯噔过后,重重一晃。

跟着车夫猛地勒马,车厢内衆人一阵前摇后晃,而后便发现马车彻底停了下来。

谢梓清抚着脑袋,以为是马车出了问题,谁知外面突然传来砰砰巨响,有人在拍打车厢外壁。

“到了,下车。”

几人下了车,当下天光将亮,视线不会受阻,将周围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站在山脚下,仰头是巍峨望不到顶的高山,面前是一条两人宽的山路,像把整座山劈成了两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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