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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卿良破坏这场活祭,燕云鸿最终还是来晚了。
也就是说,在上辈子,燕云鸿带来的死魂根本见不到自己的女儿,小姑娘和尚情早就被溺死河中。
可是,尚情怎麽会死呢?
他在人间界、修真界掀起百年的腥风血雨,怎会死在远山镇、无恙河中?
卿良视线掠过尚情,右脸长长一道疤痕在晨光里异常醒目。
他记得,当初燕云鸿和他说过:“我找了一晚上没找到她女儿,原本还想着第二天再去远山镇打听打听,我天哪,才走到镇口子上,一滴水滴下来,我一摸,好家伙,是血,擡头就是一堆人头挂着,差点没吓死我。我觉着有问题,就在远山镇留了一段时间,这才摸清这阵子居然还有人搞活祭这种勾当,那些被削了脑袋的,就是这次活祭里买卖小孩的两户人家。”
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子女,又妄求自己的永世安宁,用偷盗、用强抢、用金钱……用各种能想到的方式,寻找一个替死鬼。
算命先生的事燕云鸿没多提,只说镇上没再找到这个人,怕是也被削了脑袋,化作怨气消散。
回想起上一世燕云鸿回来的各种长吁短叹,卿良越发觉得不对劲。
这种削脑袋的行径,远山镇的人做得出来吗?哪怕这里的人生性残暴,但无声无息解决掉两户人家对他们来说还是困难了。
能做出这种事的,卿良毫无证据地认为,是尚情。
那就是说,活祭没有进行到底?
不会的,小姑娘已经找不着,尚情也一定被扔进无恙河。
难不成尚情游回岸上了?
更不可能,迷药加持下,一个半人多高的孩子有什麽能耐。
或者,其实尚情从小就有过人之处?
卿良又看尚情。
他频繁地盯着尚情,尚情额角沁出冷汗:“卿道长?”
“你跟我走。”卿良道。
尚情:“欸?”
这样说好像强硬了点,卿良调整语气:“你要跟我走吗?”
尚情睁圆了眼,低下头,双手绞来绞去:“可……可以吗?”
他一改面对村民的气焰嚣张,扭捏起来完全变了个人。
卿良觉着更稀奇了:“嗯。”
“那——”尚情猛地擡起头,红着脸直视卿良,深呼吸一口气,“那尚铭可以一起去吗?卿道长,尚家肯定不要我们俩了。”
这个卿良没想过。
让尚情跟着,是为了想办法避免尚情像上辈子一样长成丧心病狂的魔尊,本就没掺杂几分对尚情的正向感情。
倒不如说,他不会养小孩,在尚情之前,从没想过养小孩这件事。经他手修炼的燕云鸿,也是到十余岁学会炼气才被师父丢给他。
可丢下一个的确不太合适。
卿良顶着波澜不惊的表情,心底纠结。
燕云鸿适时问道:“尚铭?哪个?”
尚情赶紧道:“是我的好朋友。是他找到卿道长来救我。”
他一字不曾提起自己找到机会让尚铭逃跑的事实。
卿良想想上辈子的尚情,又瞥向现在的尚情,心情複杂。
燕云鸿对自己师兄了解颇深:“既是你的好朋友,不如就一块儿吧。要是资质好,你们俩一个记我师兄名下,一个记我这儿,要是资质不够,也能从侍徒做起,哪天有了机缘还能当内门弟子。”他踮起脚四下张望,“那个叫尚铭的孩子呢?”
卿良道:“我藏起来了,不会有事。”
*
卿良来无恙河边前,把尚铭留在尚府关押尚情的柴房。
擡轿的人带走尚情后,一时半会没人惦记这间屋子。
卿良也想过把尚铭留屋顶上,尚铭差点当场趴下来痛哭流涕,这才免去独自在高处吹冷风的下场。
尚铭见到活生生的尚情走进柴房,又是哭着要跪拜卿良。被尚情拉起来听前因后果,听到自己即将去仙门一事大脑发懵。
“总之,以后你就跟着我了。”燕云鸿装严肃装不了片刻,转过身就朝卿良咧开嘴笑,“师兄师兄,我是不是也变得很可靠了。”
卿良偏过脸,却见尚铭错愕地看向他,视线相交时,尚铭张了张嘴,低下头什麽都没说。
燕云鸿鼓起半边腮帮子:“你都不夸夸我……好吧,我也才金丹,再历练个一年才有带人的机会,小铭子,回门里再等等我啊。”
尚铭像刚被叫醒,手足无措地擡头:“您叫我?”
燕云鸿:“是啊。不喜欢?那我再换个叫法……”
“不用不用。”尚铭摆出笑脸,“很亲切呢,燕道长。”
燕云鸿直接上手把尚铭头发揉得一团糟:“师兄,要不你先回门派?我给小姑娘找个能照顾的人家,远山镇和他爹的罪证也得整理起来送交官府,等处理完我就回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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