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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尚情承认,“但你在担心她,我忍不住就出手了。”
又是忍不住!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疯子,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那魔头歪头浅笑:“我本就是这样的人,仙师不也清楚?”
火光摇曳,拂过卿良鬓发时又尤为温柔。尚情道:“我们还会见面的,这回也请不要忘了我。”
大火熄灭,那个人消失无蹤。
后来,两人有数次见面,掺杂着无止境的血。
尚情说着人世间最亲密的话,屠杀卿良最亲近的人。
卿良游蕩在化雪的山脚,眼前所见是尸横遍野……
不,不是眼前。
是记忆。
再过三十年,师弟燕云鸿被指作人肉药引。
再过三十五年,晁颖为保护晁咎,死于双生魔修之手。
再过四十年,柳缘风以身护城失败,身死道消;谢微吟走火入魔屠杀同门,盛南枝为救山庄与他同归于尽……
数不尽的死亡摊开在他的脑海间。
无来由地让他深信这是未来必然发生的事。
时间前行,总有一日走到他必然的死亡。
渡天雷劫,避无可避。
可是,为什麽会清楚这些?
卿良抱住头,靠在巨石上慢慢下滑。
他在做什麽?
他忘记了什麽?
“仙师。”有人在叫他。
“师兄……”是相似的声线,但要年纪小得多。
“仙师。”那个人在笑。
“师兄?”声音交错。
是尚情?
卿良头疼欲裂。
“师兄?卿师兄?听得到吗?”
卿良猛地睁开眼。
自己是何时身陷与过往没有区别的幻境?
他摸出竹笛,平静下来:“何事?”
雪山远去,他站在轮回井外,昏暗中有一轮天上明月。
卿良留意了下岑秋水,此世一切尚未发生。
“啊,师兄。”竹笛放出年幼尚情突然激动的声音,他强自冷静下来,“对不起师兄,您才离开三天,我就来打扰您。”
已经过去三天了啊。
幻境慢条斯理地打造最真实的场景,一步步引他走向精神上的死亡。
卿良道:“无事,你且说。”
倒不如说,这次传音提前解救了他。
“那个……”另一头不好意思起来,“师兄,他们说我灵力暴动,可我都不记得发生了什麽事,醒来就被关起来了,我不会是打伤谁了吧?”
五灵根的人连感知灵气都难,怎会有那麽多灵力造成暴动?
卿良心下怀疑,却道:“我马上就回来,别怕。”
“那我等师兄回来。谢谢师兄。”
稚嫩的嗓音里没有上一世的黏腻,卿良眉头舒展,“嗯”了一声。
竹笛掐断通讯。
卿良重新观察起轮回井四周。
与百年前轮回井固阵的记录不同,不光是坐在封印四方的人陷入妄念,留在封印外的守护方也被拉进幻境。
扶风林门主给的明心佩,还有晁咎他们身上各自佩戴的、门派送给他们的灵器明明灭灭,与死魂冤孽抗衡。
夜间寂静,玉制的器物裂出缝隙的声响尤为惊人。
卿良循声望去,谢微吟面色发青,肃秋山庄的护身符灰暗下来。
灵晔
轮回井色泽暗沉。
经年累月的风霜侵蚀下,早就失去原有的明光琉璃底色。
再加上此刻怨气浮沉,汹涌向北……
北边正是谢微吟所在方位。
卿良放出的雷灵气暂时阻截怨气流动,他朝谢微吟头顶猛地打进一道灵力。
谢微吟体内已被怨鬼占据部分,若非卿良发现,只怕整个人都被怨鬼吞噬,失去自己的意识。
卿良灵光一现。
掌下的人扭动挣扎,卿良捕捉住灵光的尾巴,一门心思摁住谢微吟。
拽下腰间的明心佩,卿良想着一并拍谢微吟脑袋上,斜里插进来一只手,对準谢微吟头顶哗啦啦浇水。
水里混着明心佩碎屑,没多久,把谢微吟呛到咳醒。
“宋师兄也醒了?”卿良问。
率先到来的是熟悉且必然的冷哼。
“怎麽?觉得都不如你?”宋青雨如法炮制,余下的明心佩碎屑混在水流中,给在座的全兜头浇下去。
卿良瞥见宋青雨鞋上的焦屑,想来是他一着急没控制好青雷,直接把他师兄电醒了。
他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不敢造次。
但有怎样的师弟就有怎样的师兄,水浇得过多,卿良投到轮回井上的青雷到处乱窜,顿时,平日仙风道骨的门派佼佼者们痛失形象。
卿良默默把雷收回来,换灵晔剑继续钉住试图逃脱的怨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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