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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情踟蹰了片刻:“您对他心软了?”
“那不会。”
——“我与他无解。”
卿良如此说,挣脱出来的魔尊尚情也如此说。只是魔尊尚情的声音唯独尚情能听见。
尚情有点怅然,又有点泛酸:“您和他之间的秘密真多。”
说出来你也不会想听。卿良暗想。
前仆后继的死亡、没有希望的複仇,大约没有人想听上一世终末的故事。
尚情酸气四溢,卿良想找几句话安慰他,却发现自己跟尚情之间的事,好像魔尊尚情都有所了解。
等不来师兄的好话,尚情差点没把燕云鸿酸醒。
两厢僵持,流风拂过,远天蓝色落在面前。
“可算追上你俩了。”柳缘风一眼看到昏迷不醒的燕云鸿,“你速度也忒快,我才赶到柳阳城,将军府已经一片混乱,我只好追着你残留的灵力跑,得亏你还能找到这麽一个没人的茅屋。云鸿他还好吧?”
卿良“嗯”了一声。
“柳阳城里有东西?”
卿良:“嗯。”
柳缘风:“你打算怎麽做?”
卿良:“你看好云鸿,我和尚情去去就来。”
柳缘风:“我跟你去。我修为在尚情之上,沖锋陷阵这种事,本就该前辈来做。”
卿良瞄了眼尚情,见他全身心散发出抗拒的气息:“云鸿不省人事,万一有其他东西来,尚情挡不住。你修为比尚情高,留下来保护好云鸿。”
柳缘风:“……”还能这样?
卿良道:“尚情,走了。”
尚情低着头跟上,经过柳缘风时,偷滑上来的视线里有一丝挑衅。
这小子果然有问题。柳缘风但笑不语。
*
重回柳阳城,有军兵在城内四处穿行。
护甲上有铭文,缨枪上有符文,和地窖里豢养的妖物一样,不是普通人该有的东西。
而这群军兵也实在不像普通人,卿良与尚情都已收敛气息,入城没多久,还是被发现蹤迹。
“追!”
领头的人朝两人隐匿的方向沖来。
卿良不得以变换位置。
他不死心地调用灵力又看了一遍,经脉中没有灵气或魔气,丹田也没有金丹或魔丹,这群人到底是借用什麽发现他们的?
他稍一分心,军兵又追上来。
“这贼人速度太快。”
“分头行动。”
“已派人守在四方出口。”
“还有上头啊,那人会飞。”
“灵姑很快就来,别让他们又跑了!”
灵姑?
“师兄小心!”
耳畔传来尚情的惊呼,一柄缨枪停在眼前。
好在卿良元婴后期的修为,即使有符文加持,缨枪也轻易穿透不了灵力壁。
雷灵力滚过经脉,绞碎距离他不过三寸远的缨枪,枪身爆裂,唯独符文好端端地浮在空中。
卿良不通符道,但也在实战中见过不少,从未碰到这样繁琐複杂的。
又是几柄缨枪齐齐袭来,卿良顾不上辨认符文,剑气切断符文,震开缨枪,余留的气劲往四方震蕩,把自以为包围了贼人的军兵全部推开。
卿良干脆显露身形,皦玉色长袍在空中无风自动。
底下的军兵瞪大了眼,许久道:“还有一个?”
尚情:“……对不起师兄,是我拖您后腿。”
他到底才刚结金丹,修为不如卿良,这里的军兵古里古怪,大概有能探查出金丹修士的办法。
“无事,柳缘风来,想必也会是这个结果。”
毕竟柳缘风也还卡在破丹结婴的前夕。
卿良没打算对这群军兵动手,但仍是防备,淩空而立,留意底下所有人的动作,他问道:“灵姑是谁?”
底下的人各有动作,却都没有回答。
卿良倒是有个人选:“将军府地窖里的那位?”
一杆杆尚存的缨枪隐约对準了卿良。
卿良想,这样也挺好的,还省去钻地窖的功夫:“直接叫祂出来吧,你们没必要受伤。”
“阁下未免自负。”
人群中,一道沉稳厚重的嗓音响起,东边的军兵分出一条道,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过来,他身后正是地窖中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怪物。
怪物身长约莫七尺,两侧鬓发偏长,这才让卿良没在地窖中看清,祂两侧脸颊都覆上些许羽毛。祂一身红到发黑的长衣曳地,之所以看上去破破烂烂,全是被那坚硬的鳞片勾坏了衣料。
祂确实很强。
抛开对燕云鸿失蹤一事的着急后,卿良很明确地看清了祂身上沉厚的魔气。
老人咳嗽了几下。
他看起来很虚弱,枯瘦的身躯仿佛只剩白骨。他侧首对怪物道:“灵姑,赢了这位仙长,就是你这次的食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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