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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帽觉得或许浅草此刻也和自己一样想到了青桥。
浅草把蒋小帽领到位于酒吧深处的一处隐蔽房间,那是一个为发烧友们专门设计的用来听音乐的房间,它仿若是一个巨大的音响,蒋小帽与浅草则身处在巨大音响箱体之内,如此便心在音乐中,人也在音乐中。
“猫儿,你仔细瞧瞧,我这里还不错吧,它原本是独属于我一人的秘密基地,现在起它对你二十四小时无条件开放。”浅草言语间捉起蒋小帽的指头录入她的指纹,如此蒋小帽便可以在这里不受约束,来去自如。
“浅草,你的秘密基地很别致,你好像把家安在了音乐的心髒里。”蒋小帽摊开四肢陷入柔软的沙发。
“阿良找我,我得出去应付一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浅草转身合上秘密基地厚重的房门,她给予蒋小帽的温情仅仅是那麽一须臾。
蒋小帽一瞬觉得她好似被从一间监狱转移到另一间监狱,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仿若被禁锢在名为时光的牢笼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喜欢像水藻一样缠绕着浅草,或许是因为浅草身上还残存着关于青桥的记忆,或许是因为浅草总是和青桥一样……对她避之不及,仿若她是一滩意味着兇险与不详的暗红色血渍。
蒋小帽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醒来时身体经过休息已摆脱酒醉后的失重感,只是头隐隐作痛。
她依稀记得在昨夜梦中自己仿若化身成为陆城火车站屋顶的钟摆,又仿若化身成为滔天巨浪中一搜蓝白色帆船的桅杆。
浅草的秘密基地里半扇窗子也没留,室内无法照进阳光,因此阻隔了白昼,时间在这里只是一组不断变换的虚无数字。
“猫儿,你醒了。”蒋小帽这才注意到侧躺在地上的浅草。
“对不起,我总是这麽任性。”蒋小帽见浅草结束工作后竟留在这里陪自己,心中生出几分愧疚。
“猫儿,我知道你一直以来为什麽难过,你想弄清楚究竟是什麽让青桥接连做出那两个决绝的选择,你想在我这里寻找到答案……我的确是受青桥所托照顾青家老爷子,可是除此之外,我这个局外人并不比你对青桥了解更多,我在青桥的世界里只是个过客……”浅草用一种疼惜的目光望向对面的蒋小帽。
“你说的对,我忘记了,你只是青桥生活中的一个消遣,我应该去找对青桥了解更多的人打探。”蒋小帽挥舞着言语的利剑直直刺向浅草心口。
“你……你……”浅草如同中箭一般捂住胸口。
“再见,浅草,我不会再来找你了。”蒋小帽起身离开浅草位于酒吧深处的秘密基地。
蒋小帽因为青桥对青老爷子的委托而嫉妒浅草,那个狠心的人为什麽不把青老爷子托付给自己?那个狠心的人为什麽不为她留下一个生的念想?
傍晚蒋小帽返回青家途中车子燃油指示灯亮起,便在下一个路口掉头拐到最近一家加油站。
“九五,加满。”蒋小帽落下车窗同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好嘞。”那名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朗声回应。
蒋小帽突然觉得这声音最近她仿佛在哪里听过,便擡起头仔细端详那名工作人员鸭舌帽下的侧脸。
“三弦?”蒋小帽捏着口袋里的名片试探着叫出她名字。
“嗯?”那名工作人员闻声猛地擡起头望向蒋小帽。
“三弦,你要不要过来和我解释一下昨天的行为?”蒋小帽把头探出车窗追问面前一脸窘迫的三弦。
“这事说来话长。”三弦红着脸挠头。
“那就长话短说。”蒋小帽开口催促。
“短不了,稍等,我让同事帮忙请个假。”那个家伙三步并做两步凑到一个同事旁边耳语两句,便从车后绕过来拉开门扑通一声坐进副驾驶位。
蒋小帽载着三弦来到附近一处僻静的咖啡厅,三弦浑身不自在地脱掉了加油站配发的蓝色工作服,受冻似的蜷缩起肩膀,别别扭扭落座在蒋小帽对面。
“我其实不叫三弦。”那个家伙率先开口。
“那你真名叫什麽?”蒋小帽问对面的人。
“我的真名叫四喜。”那个家伙双手局促地摩挲着膝头回答。
“你爱吃四喜丸子?”蒋小帽左手托着下巴问三弦。
“我才不爱吃什麽四喜丸子,我是因为在家族的后辈中排行第四,父母才给我起了何四喜这个名字。”那个俊气的家伙耐心地向蒋小帽解释她名字的由来。
“那我以后就称呼你四喜好了,四喜,现在总可以说了吧,你昨天为什麽要在安录明面前假扮《陆城晚报》的记者?”蒋小帽毫无预兆地挥刀斩断无意义的寒暄,引领四喜回归正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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