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页(1 / 1)
('
“我没急,我要是真着急,早随便找一人凑合着过了,凭我的条件,什麽人找不到?”丁含元嘀咕道:“有些人二十来岁就处十个八个对象了,哪儿像我,至今还是个处……”
一听这话,丁父也忍不了了,直接拍了桌子,怒道。
“丁含元!你要是敢给我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当心我打断你的狗腿!我丁家和薛家的孩子向来都是清清白白的,你别给我出去坏了两家人的好名声!”
缩在角落里吹空调的热狗被吓得一哆嗦,嗷呜一嗓子,转头跑了。
别看丁父平日里一副很好说话的温吞样子,可真到发脾气的时候,孩子们还是很惧怕他的。果然,丁含元被吓得一缩脖子,沉默许久,哗啦一下站起身来,赌气道。
“……反正,我就是喜欢他!想跟他谈恋爱、过日子。要是不成,我也不会吃亏;要是能成,那我这辈子就是他了,你们谁也别想把我们拆开。”
说罢他一转身,直接回后院去了,留下丁父和丁母在饭厅唉声叹气。
夜深人静,老两口躺在床上,丁母还在唉声叹气,捧着一本书发呆。丁父已经又恢複成那副好声好气的温吞样子,安慰妻子道。
“你今天说话是有点儿沖,多伤孩子的心啊。行了,你也别犯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元儿的眼光向来不错,他认準的一準儿没错,大不了到时候咱们再帮他把把关。”
“他是我的孩子,我哪儿舍得伤孩子的心,我不也是担心他麽?他除了最小的时候,哪一天不是被咱呵护着长大的?哪儿吃过苦、受过累?我是怕他吃亏,怕他后悔,到那时候咱们也老了,没力气再护着他了,他受了委屈可怎麽办呦……”
“要我说,你就是太惯着元儿了。”
丁母哽咽道:“能不惯着麽?我始终觉得对不起这孩子……”
闻言,丁父也陷入沉默,老两口不约而同地回忆起丁含元出生的事情来。
丁含元的出生,本是不被允许的。
那时候的丁父、丁母已经有了三岁的大儿子丁含光,因为政策原因,他们只打算要这一个孩子,谁曾想丁含元就这麽悄悄地来了。丁母的例假向来都不怎麽準,因此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上医院一查,丁含元已经有三个月大了。
丁父和丁母的第一反应都是不要这个孩子,因为丁母是公职,一旦被发现不单单是罚款这麽简单,搞不好连工作也没有了。可是看着B超里的一点点大的孩子,可可爱爱的,如同一条小金鱼,已经能看清手脚的形状,母性又使丁母犹豫了起来。
等到做手术的那天,丁母忐忑地坐在手术室外等着,内心十分煎熬。上有政策,可这也是她的骨血,小小的生命好不容易找到地方着陆,有了无限祈盼。可她这个最应该保护好孩子的母亲,却要亲手扼杀掉这个小小的新生命……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妇女被从里面扶出来。她大汗淋漓,面色苍白,眼圈发红,眼神呆滞。她不停地在哭,嘴里好像在反複念叨着什麽。
见状,丁母立刻崩溃了。她逃也似的跑到妇産科门外,一头扎进丈夫怀里,大哭道。
“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当晚丁家和薛家两家人坐在一起开会,讨论丁含元的去留问题,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
丁母的父亲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闷头抽烟。他身为军人,向来是无条件服从所有国家政策的,可当事人却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的外孙或外孙女……
向来坚强的丁母也哭个不停,说道。
“……三个月了,手脚都长出来了!他要是从来没落在我肚子里,那也就算了,就当我们没这段缘分,可它都三个月了啊!我这个当妈的不能不管……要怪就怪我,也怪老丁,怪我们没做好防护措施。”
丁父频频点头,说道:“是、是。这事儿完全怪我了……”
“我们的错误,不能让孩子承担,他是无辜的,凭什麽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我这个妈做不出这种事来,否则我这一辈子心里都过不去这道坎!我理解国家的难处,可我也是当妈的人啊……谁来理解我的心情啊?!我也是人啊!”
丁母的父亲站起身来,踩灭烟头,叹口气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丁母喜极而泣,她知道父亲这是默许了,对于刚强了一辈子的军人来说,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丁母一直瞒着这件事,生産的时候刚好赶上国庆假期,又请了一段时间的假,说是外出旅游,实则跑到乡下的一户远房亲戚家生下丁含元。事后丁母抱着这福大命大的小儿子,心中感慨万千,差一点自己的小宝贝就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