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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周竞还指指自己的侧腰。丁含元却觉得这没什麽,安慰道。

“那又怎样?不还是有很多人喜欢你。”

周竞笑了起来,他很喜欢与丁含元交谈,对方有种跟自己相似的自信与傲气,交谈起来几乎没有隔阂。与同类沟通,不用劳心费神,更不用担心对方听不懂。

丁含元抿了口酒,继续说道。

“轮到我了。你知道我为什麽敬重军人麽?”

“为什麽?你家里有人当兵?”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我姥爷曾在军队中服役多年。”丁含元笑了笑,说道:“主要还是因为……军人曾救过我的命,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周竞诧异地望着对方,握着啤酒瓶的手顿在半空中,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丁含元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

“我小时候,被人贩子绑架过。”

咣当一声,周竞手中的啤酒瓶摔在地上,桌边的野狗被吓了一跳,夹着尾巴跑了。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鼎沸的人声听不到了,唯有丁含元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清晰。

掉马

那年丁含元五岁,丁父与丁母的事业都处在上升期,非常忙碌,丁含光也读了小学,为了照顾小儿子,丁父特意把父母请过来帮忙。爷爷奶奶也格外心疼这个小孙子,觉得孩子没在父母身边长大,当年还差点被打掉,全家都对丁含元有所亏欠,因此格外宠溺,要什麽就给什麽,小孙子的一切要求都尽量满足。

那天,爷爷奶奶带丁含元出门玩,司机留在车里,保姆去买冷饮,丁爷爷要去卫生间,只有丁奶奶独自照看小孙子。丁含元看上了街边小贩手里的棉花糖,吵着闹着也要一个。丁奶奶牵着小孙子的手往人群里面挤,忽然手上一松,等回身再看时,丁含元早已没了蹤影。

当年人贩子偷小孩的行为在全国各地都十分猖獗,丁奶奶当即崩溃,一群人发疯似地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蹤,只能报警,并动用所有关系,然而一天一夜过去,仍没有半点消息。丁奶奶几次哭到晕厥,担心又内疚,如果小孙子找不回来,她也不活了。全家人唉声叹气、心情压抑,不停地想办法。薛家甚至想到动用军队关系,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孩子找回来。

当晚所有人一夜无眠,太阳渐渐升起,他们的心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找不到孩子下落,一旦人贩子将孩子带出北京或河北省,再想找到就十分困难了。就当一家人陷入绝望之际,好消息传来,丁含元在一辆出省大巴上被找到了!

说来也是苍天有眼,那个人贩子可能是为省钱,也可能是为躲避搜捕,选择了安检相对松懈的大巴车。而同乘的乘客里,刚好有一位才退伍打算回老家的老兵,因为军人的直觉,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神色异常的人贩子。

通常情况下,旅客为了旅途舒服一些,都会将大件行李存放于行李舱内,而人贩子则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随身携带,就连半路上厕所时也带着。有人路过他身边时,他也会很警觉地护着箱子,有人跟他搭话,他也不过多理会。

那名退伍军人判断此人有问题,倒是没往人贩子这方面想,只认为此人是小偷、劫匪,行李箱中装的是赃物。军人找个机会,故意接近人贩子的行李箱,对方急忙护住的动作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测。于是军人趁大巴停靠休息站的功夫,向司机说明情况,并在司机的配合下,制服人贩子后,他立刻去开箱检查。

然而一开箱,衆人都傻眼了,箱子里哪有什麽赃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小男孩!

人贩子的猖獗行为衆人都有所耳闻,热心群衆对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生简直恨之入骨,大家一拥而上,围着人贩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据说等警察赶到时,人贩子都被揍得没人形了。

丁薛两家人接到消息就往休息站赶,丁奶奶见到那位好心军人,当场就要下跪,丁父和丁母也拿出一笔巨款作为酬谢,军人坚决不要,只留下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便默默地消失在人海当中,然而那身笔挺的墨绿色军装,却永远地印刻进丁含元的记忆深处。

当丁含元被发现时,他已在黑暗、狭窄、窒息的旅行箱内被关了足足一整天,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哭都不会了。他的手脚始终保持蜷缩的姿态,就算被抱出来,也本能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抻都抻不直,看向衆人时神色呆滞,过了好久才低低地哭出声来。

五岁的孩子,已经能清晰地记住许多事情了,也体会到了孤单、恐惧与无助的滋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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