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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们两个若是通力合作,不怕的何止是宰相?”

何为描摹着那块腰牌的轮廓,“相”字清晰无比。

“那样,宫里那位也坐不住了。”何为说。

第 3 章

将军回来,何为便知道朝中那群人坐不住。

但何为没想到他们这麽快就坐不住了,急成这样。

只隔两日,一场针对何为的刺杀就展开了。

彼时何为刚从国安寺回来,因为哪里的规矩,刀枪剑戟、侍卫仆从何为并未带,只带一小厮同去。

刚出国安寺百尺,竹林中就蹿出一衆蒙面刺客,各个身手不凡,剑剑往要害中击。

负隅抵抗之际,向阳路过了。

竹林铮铮,杀机四起。

向阳身骑高头大马,持剑横扫,当下斩落三名刺客,余下那群刺客四散逃去。

少年将军威风初见。

何为靠着竹杆坐下,按着肩胛骨的伤口,静静地看着向阳。

“将军救何某干甚,少何为一个奸佞,是大齐之福,百姓之福,海晏河清指日可待。”

何为每说一个字,伤口流的血就汹涌一分。

“闭嘴。”

这还是重逢这麽久,向阳脾气最差的一次。

他铁青着脸撕下衣角,死命往何为伤口里塞。

疼得何为呲牙咧嘴,混不在意的面具都扭曲了几分。

“何为,你就这样不在意你这条命吗?!”

不知道是不是何为的错觉,向阳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世上最不珍贵的就是人命了。”

“可我在意,”向阳擡起脸,盯着何为的眼睛,“我父母兄长战死沙场。边疆苦寒,白雪茫茫一眼望不到头,回京的日子遥遥无期。”

“我多少次死里逃生,在心底想的都是你的名字,靠着那十几年的回忆取暖。”

“何为,我在意……”

“你的命,我在意……”

向阳的眼睛像是溅起涟漪的湖水。

一圈、又一圈。

温热的液体滴到何为的掌心,烫的何为发颤。

何为被向阳打横抱起,只隔着薄薄一层衣衫,他手掌的厚茧磨得何为发烫,硌得何为的骨头发疼。

“国安寺的师父精通医道,我先带你去国安寺。”向阳说。

何为虚虚地靠在向阳肩上。

“将军,救我,是你的死路。”

“甘、之、如、饴。”

*

再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向阳那张脸。

将军常年领兵征伐,不过弱冠年岁,眉宇间比同龄人更多一分淩厉。

眉骨横着一道三寸旧疤,不知是什麽时候留下的。

额头的青紫倒像是新伤。

“何为,你醒了……”

“你别乱动,我去请观棋大师过来。”

向阳眼底有光闪烁,淩厉都被隐藏了起来。

他无比自然地搂着何为的肩膀,帮何为靠在床头。

就像是小时候,照顾生病的何为一般。

好似这麽多年的时光从未将他们分开过。

可他的力气比从前更要大了,掌心的茧子刀口磨得何为肩膀发烫。

何为侧身摆手,闪过了向阳的接触,恭敬道:

“将军,这些事还是请下人来做,劳动大庆将军做这些,我于心不安。”

向阳说:“何为,你为什麽非要这样?”

“嗒嗒。”

门口静静立着一道人影,袈裟素衣,纤细羸弱,周身都是清冷的光。

那人是观棋,是为何为医治的大师。

年纪轻轻,修为颇高,更有一手好医术,与宫中太医不遑多让。

只是天生的哑疾让他无法言语,只能靠着手语交流。

“何大人奢侈惯了,小庙里没有下人供您差使,就一个将军,您凑活用吧。”观棋打着手语说。

何为斜睨了他一眼,“大师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都被您听着了。”

“既然重伤就好好养病,少些勾心斗角才是正路。”

观棋打完手语,专心把起脉来。

向阳却比何为这伤患还要急:“大师,何为他没问题了吧?还要用些什麽药?现下天热了,他的伤口若是发炎可有对策?饮食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吗?”

连珠炮旳一串问题,听得哑巴都要张嘴骂人了。

推着向阳关到门外,随手一指隔壁厢房让他进去。

何为这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向阳就守了何为三天三夜。

观棋断言何为今日再醒不过来就没有醒来的可能。

向阳就跑去求神拜佛。

杀戮过重之人不得入庙,他就在庙外磕头。

沿着石阶一步一磕。

一声响比一声。

“缘,不是你想躲就能躲过的。”观棋说完这些,看着何为摇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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