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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何为住在了何府,寸步不离守在何为身边。
哪怕何为挨着从前的记忆,衣食起居不成问题,他还是要亲自上手才放心。
饭是要喂到何为嘴边的,到花园散心是要抱着何为过去的。
中药的苦涩在舌根经久不散,整个何府成了方正的药罐,泡着何为这药石无医的瞎子。
守着将军这个情比金坚的顽固。
何为模糊地感受到药碗端在何为眼前,向阳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何为刚要问怎麽了。
“啪嗒。”
水珠落在汤药正中。
泛起一圈圈苦涩的涟漪。
大将军的声音抖得不像他自己:“何为,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在京城扛了那麽久,对不起,何为。”
何为看不见向阳的脸,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光晕。
向阳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哭。
大颗大颗的泪水砸在何为的手上,很烫。
何为的手颓然停在半空,还是摸到他的脸上,告诉他别伤心了。
何为想说,向伯父和你哥的仇何为已经报了。
何为想说,何为爹娘的仇何为也已经报了。
何为想劝向阳安心。
何为更想说,京城的夜太长,难熬,八年来,何为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话到嘴边,何为却都咽下去了。
“都多久的事了,”何为虚虚地打了个哈欠,“何为只是想坐何为身下这个位置而已。”
妄图保持自己漫不经心的混蛋模样。
“何为,你不想。”
向阳说
“我去国安寺找观棋大师的时候,他给我了个匣子。”
何为浑身跟着一紧,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像是磨去爪牙的孤狼被碰触到最后一根底线。
国安寺的匣子,观棋保管的,跟何为有关的,好像只有这麽一件。
何为当初交给观棋,告诉观棋,若何为哪天死的早,将军亦未成家,就把这匣子交给他。
“一百零九封信,何为,这把年来何为写给你的一百零九封信你一直存着。”
匣子被向阳打开,久不见天日的宣纸已经泛黄。
但每一张都整整齐齐地码在盒子中。
“为什麽不告诉我啊,何为。”
何为被向阳拥在怀里,他两只胳膊紧紧地锢住何为,何为鼻息间都是向阳的味道。
像在黑暗中摸到了唯一的光。
“承认你心里有我,在意我,就这麽难吗,何为。”
向阳的语气像在质问,又像在祈求。
他说:“你放在最上面的那封回信我都看了。”
向阳抖着手,展开最上面那封回信。
破纸片已经泛黄,上面是浓墨大字:
“诸天神佛,我祈求你们。
如果你们真的存在的话。
我知道,你们神佛比凡夫俗子还要重利,要向你们求些什麽,必先许给你们些东西。
何为愿用何为所有,名声也好,地位也罢,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还你们保佑我那位朋友。
保佑那位天底下最难得的人。
我求你们保佑他性命无虞,保他战场上战无不胜。
我求你们保他一世顺遂,远离朝堂纷争,閑云野鹤过一生。
我求你们保他喜乐无忧,与相爱的人过一生。”
泛黄的纸张在将军手下颤抖。
泪水晕开墨汁。
“爱”字模糊不清。
何为听见向阳在何为耳边说:
“观棋都告诉我了,你每年都会去寺里,求的都是这些东西,但你不让他告诉我,这匣子也要你死后才交给我。”
“可是何为,我爱的人都死了,我和谁去过一生。”
“就任性这一次,我们在一起吧,何为。”
将军在何为耳边低语,用力地抱着何为,几乎要把何为揉进他的身体中。
“不行啊,不行。”
何为一向冷静自持。
只是这一次,何为脸上的笑意褪去,一滴泪水从何为的灰眸子里流出,滚在向阳手背上,竟比那刚沏好的碧螺春还要烫人。
“我早就面目全非了,将军,可你还是大庆的少年将军。”
“何为,在我心里,你从未变过,这就够了。”
何为刚要张嘴,向阳就已经覆唇上来,把鹹涩的泪水混着何为为说出口的话一同吞了进去。
他的舌头没有技巧地顶撞何为的嘴腔,牙齿凭着本能地咬着何为的嘴唇。
与第一次宣洩情绪的吻不同,
这一次极尽缠绵。
只是向阳的吻技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何为叹了口气,带着凉意的手指覆在了向阳的脸旁,止住了这人毫无技巧和温柔可言的吻。
主动地伸出了舌头,一步步地引着将军的舌,教将军如何亲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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