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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金在这时推门进来。她手里端了个托盘,在浴桶周围绕了一圈都不知该放哪儿。
“郡主,”她撚起沈朝颜扔在矮几上的面具问:“这个面具奴婢先替您收起来?”
“嗯,你收吧。”沈朝颜心不在焉地点头。
等等!
像是被冷石击中,如潮心绪平複,沈朝颜清醒过来。
她怎麽险些忘了?
方才劫持谢景熙的时候,她是带着面具的。所以谢景熙救她,并不是因为知道她是谁,而是……只当她是个夜闯南衙的女飞贼罢了。
可这人怎麽这麽滥情,还有空去紧张一个劫持他的逃犯?
思及这人最后竟然还一反常态地放了人……
莫不是看人家是个女的,就控制不住?
沈朝颜蹙眉,越想就越觉得谢景熙不是个人。
旖旎心思被打破,她干脆没了泡澡的兴致。沈朝颜披水而出,扯过浴袍往身上一套,对有金道:“你明日去宫里,帮我将李署令请来。”
“为何要等明日?”有金问:“奴婢现在就去太医署,把人给郡主叫来。”
“回来!”沈朝颜真是没给这人急急慌慌的性子气死,板着张脸道:“你这是嫌弃金吾卫没搜到沈府来,要去自投罗网是不是?”
她一顿,继续对有金道:“我是让你请李署令调配修複的方子,这伤虽不致命,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哦,好。”有金点头,继续给沈朝颜上药。
“还有,”沈朝颜道:“明日还得寻个机会进宫一趟,得告诉皇上想办法将今晚的事压下去,最好就这麽不了了之。”
国子监
“什麽?!”
紫宸殿里,李冕差点没被沈朝颜的话吓得背过气去。他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玩着九连环的沈朝颜,一口气梗在了喉头。
“不是,”李冕为难,“朕刚在朝会上才发了顿火,要金吾卫和京兆尹彻查此人,抓捕归案,你这就来告诉朕说……那个人就是你?”
“昂~”沈朝颜扯下手里的铁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李冕真是要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给气死了。
可他又有什麽办法?总不能真的让金吾卫查到沈朝颜身上去。
稳定好情绪,李冕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看着身侧的沈朝颜问:“所以昨晚,阿姐是去案牍局找线索了?”
“嗯,”沈朝颜点头,放下了手里的九连环。
“那阿姐可有什麽发现?”李冕问。
不说还好,一说沈朝颜就来气。折腾半天找来的卷文给了谢景熙不说,还让她发现谢景熙居然是个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登徒子……
她颇为不悦地摆摆手,语气沉沉地答了句,“被谢景熙拿走了。”
李冕了然,继续追问到,“所以阿姐为什麽会去案牍局找卷文,是发现了什麽麽?”
说到这里,沈朝颜倒是被提了个醒。她突然来了精神,转头问李冕到,“陛下还记得昭化元年,陛下刚继位之时的那场瘟疫麽?”
“啊?”李冕愣了愣,不解道:“怎麽陈尚书的案子还和那场疫病有关?”
沈朝颜没有否认,只是问他到,“陛下可曾察觉那场疫病有何怪异之处?”
李冕想了想,道:“若是朕没记错的话,那场瘟疫爆发的时候朕登基不过三月。当时有谣言说新帝不详,天欲亡周,还是沈仆射亲自去丰州驰援的呢。”
听李冕这麽一说,沈朝颜倒是全都想起来了。
六年前,位于丰州北境的石堡县确实爆发过一次瘟疫。
此病极具传染性,家中只要有一人得病,全家便无一能幸免。初时患者只是咳嗽流涕,与普通风寒别无二致,故而一开始很多人并不上心。但一两日后,病症便会转为高热不退,很多人就此一病不起,死亡率极高。
疫情来势汹汹,不到半月的时间,邻近几县便都开始出现相同症状。等到急报传达沣京,丰州几县的疫情已呈不可控制之势。
有心之人趁机开始在京中散布谣言,说瘟疫乃大兇之兆,预示新帝亡国。
谣言和疫情愈演愈烈,州县人人自危。各州开始颁布封城条例,就连一向繁荣的沣京都不例外。
沈朝颜还记得,那段时间的朱雀大街整日关门闭户,静如鬼城。而也是在这时,身为尚书右仆射的沈傅开始以雷霆手段接管朝中事物,第一件事,就是往丰州驰援。
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严重而浩蕩的疫情,只过了短短两月便被完全控制,甚至连沈傅的车架都还没赶到丰州。
危机解除,谣言破灭,沈傅因着政务繁忙,在丰州稍作停留便回了沣京。李冕因此在民间赢得了第一波声望,临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本只是司兵的魏梁,破格提拔为丰州刺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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