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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谢景熙方才就一直在想,倘若早知会被沈朝颜看出破绽,他会告诉她自己的计划麽?

很遗憾,答案依旧是不会。

因为谢景熙知道,她做不到他这样的冷漠,她太容易露出破绽了。

他的複仇千难万险,一丁点的失误都可能是万劫不複。

既然如此,他又怎麽能为了一己私欲,将她也拉进来?

广袖之下的双手握紧,骨节都泛出苍白的颜色。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变成一句毕恭毕敬的,“微臣之过,请郡主责罚。”

沈朝颜仰头沉默地看他,室内又恢複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四目相对,谢景熙敏锐地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一闪而逝的失落。

她扶案起身,目光淡然地看着谢景熙道:“之前与谢寺卿约法,仅限陈府一案。如今悬案告破,证明我爹清白、并非误判,合作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干。”

言讫,沈朝颜转身,语气沉冷地道了句,“送客。”

片刻沉默,身后之人扣上了房间的门。

*

自那日将谢景熙赶走,沈朝颜接连几日都觉得甚为不快。

她因着脚踝上的伤在府上窝了几日,李冕实在看不下去,便以下月新罗使臣入京为由,将沈朝颜招进了宫。

蓬莱殿里,沈朝颜百无聊赖地靠于案上,任凭李冕聒噪地说起安排在沣河的游船阅兵和烟火。

“阿姐。”李冕唤她,兴奋地邀请,“你同朕一道去吧?”

见沈朝颜没反应,李冕又唤了句,“阿姐?”

“啊、啊?”沈朝颜堪堪回神,也不管李冕说了什麽,先敷衍地应下了。

李冕当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搁下手中拟了一半的名单,凑过去问沈朝颜道:“阿姐,近日来是怎麽了?莫不是跟霍小将军吵架了?”

沈朝颜蹙眉,扭头瞥了李冕一眼,问:“谁告诉你的?霍起?”

李冕点头,又道:“霍小将军到没说你跟他闹矛盾,他只说这几日你都闭门不出,叫你喝酒都没有回应,故而他还来问朕,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沈朝颜叹口气,嫌弃道:“谁有空跟他生气,你告诉他我之前是在养伤,如今伤差不多好了,等会儿出宫就去找他,不醉不归。”

“哦……”李冕应一声,目光又落回到案上的名单。

眼神在扫过谢景熙名字的时候一顿,李冕似是想起什麽,转头问沈朝颜到,“不知谢寺卿近况如何,阿姐近日可有去看过他?”

不说还好,一听这人的名字,沈朝颜就胸口发闷。

她登时扭头瞪向李冕,愠道:“我去看他做什麽?我是嫌日子太安逸还是心情太舒畅?我为什麽要去看他?!”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李冕结舌。他忐忑地咽了咽唾沫,而后才弱声回了句,“谢寺卿那日在紫宸殿,因着维护你,受了二十杖,怎麽?阿姐竟然不知道吗?”

这下轮到沈朝颜哑口。

“二十杖?什麽二十杖?何时受的二十杖?”

“……”李冕无语,心道她这阿姐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急了,问问题都是一串一串地丢。

他清了清嗓,一五一十地把那日廷议的经过都说了。

沈朝颜果然露出怔忡的神色。

她想起那日谢景熙不怎麽好看的脸色,当时只以为他是操劳所致,没曾想竟然是因为受了二十杖刑?

怪不得那天他来沈府,穿的不是从紫宸殿出来时该穿的官服。而他之所以选了平时不怎麽爱穿的玄色,也是因为想掩盖行刑之后的血迹麽?

思及此,沈朝颜只觉心头漫起另一股气恼。

谢景熙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厉害。算计不告诉她、秘密不告诉她、受伤了也不告诉她。

好的,很好。

既然他自己选择的不告诉她,那就别怪她真的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沈朝颜很快又恢複了那种冷淡的模样,不甚在意地道:“那日本就是他同意我去的,身为大理寺卿,他不该负主要责任麽?这跟我又有什麽关系?”

“话是这麽说,”李冕颓丧,“但如若那日谢寺卿不站出来,朕还真拿王瑀那帮人没有办法。”

李冕叹气,话题又扯回沈朝颜这里,“所以,阿姐事后真的没有关心过谢寺卿麽?连一句谢都没有麽?”

沈朝颜不想回答,翻给他一个圆润的白眼。

李冕莫名其妙,只觉自己这阿姐,怎麽越来越难捉摸了。可不待他对沈朝颜再说点什麽,门外就响起了小黄门的唱报——

“大理寺卿谢景熙殿外求见。”

话落,李冕见着沈朝颜的脸,肉眼可见地绿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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