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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谢景熙道:“鸿胪寺负责的接待和典仪一切事务,最后都要报由礼部複核。故要说有嫌疑的部门,礼部也脱不了干系。”

“确实……”沈朝颜嗫嚅,心头却先凉了半截。

要知道这采购烟火,本不是什麽要紧的大事,故而执行也并未按保密的标準进行。也就是说,从鸿胪寺到礼部,乃至于随便的一个门房,若是有心探查,都能获取封签的信息。

而大周光是鸿胪寺的编制都有两百多人,若是再加上一个礼部……

那他们可是要从将近四百个“嫌犯”里排查出真兇。

这无异于煎水作冰、蒸沙成饭。

沈朝颜无计可施,不免颓丧叹气。

李冕转而问谢景熙到,“那……是不是也不能肯定,此次意外就是针对蒙将军的呢?朕的意思是……”

他解释,“倘若蒙将军没有提前回京,朕今日试船,点火的人不就是……”

可是话至此,李冕自己先愣住了。

他表情错愕地扫了一圈衆人,恍然摇头道:“不对,兇手一定是针对蒙将军的。”

“哦?”沈朝颜来了精神,追问到,“怎麽说?”

李冕道:“阿姐还记得朕见到蒙将军的时候,很是惊讶麽?”

沈朝颜被这麽一提醒,也想起来。以往的每一次庆典,蒙赫受诏入京,都是副姗姗来迟的作派。

所以,兇手难道也是因为如此,才推测蒙赫只会赶在典仪开始前才入京。

而近日所谓的试船和烟火,实则才是在兇手的预料之外。只是刚好凑巧,点火之人仍是蒙赫而已。

“是了!”李冕语气笃定,“就连之前举办的千秋宴,蒙将军都是拖到宴会开场才来的。”

“什麽?”沈朝颜问:“陛下是说千秋宴的时候,蒙将军也来了?”

“对呀。”李冕道:“阿姐坐在女宾席,可能没有注意。这个老匹夫!”

李冕说着话,又兀自生起气来,“朕的千秋宴,这老匹夫来迟了不说,还早早就走了,简直没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死了也好!死了干净!”

李冕越说越来气,开始骂骂咧咧地数落蒙赫过往的罪行。

沈朝颜眼见劝不住,只能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站着。

她昨日才落了水,虽说没有大碍,但到底受了凉,现下只觉浑身乏力,只想回驿站好好泡个热水澡。

还是谢景熙寻了个借口,遣人将她送了回去。

氤氲的热气洗去了身体的疲惫,沈朝颜闭目趴在浴桶边沿,脑子却不听使唤地回忆着近期京中发生的一起起命案。

陈尚书、王翟、蒙赫……

三桩案子看似没有牵扯,但要成事,背后都有一个不可或缺的条件——兇手对朝中各项安排都知之甚清。

不仅如此,他还有自己的手段,能从朝中各部获得可靠消息。

这件事听起来很简单,实则不然,单就说涉及的部寺,从太医署、太常寺、左骁卫到鸿胪寺和礼部……

沈朝颜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谁才有这样的能耐。

有这样的心事压着,沐浴也不能舒心。她干脆不泡了,起身抄起架上的睡袍就从屏风后行了出去。

“把身上擦干。”

突然窜出的声音吓得沈朝颜一跳。

慌忙后退时,她被屏风的一角绊了一下,整个人便堪堪往后一仰。

不待她惊叫出声,沈朝颜只觉腰上一紧,失重的身体被人于半空中接住了。

她擡头,果见谢景熙那张蹙眉冷肃的脸。

“你这人属猫啊!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沈朝颜气急,伸爪子就要挠他,然而手才一撩,就被谢景熙捉住了。

他有意戏弄,不由分说地就提起手中皓腕举过头顶。

尚未擦干的颈根漫起一丝凉意,而后,两人都怔了一下。

沈朝颜似是反应过来,顺着眼前之人的目光往下,落在自己衣襟微敞的胸口。

袍衫本就轻薄,又是月白的素色,沾水后更是紧紧贴于身上,几若无物。

谢景熙惯于掩饰,面上虽仍是无甚表情,但突然加重的呼吸和滑动的喉结,却暴露了他的心思。那两朵雪地里沉睡的粉梅也像是有了感应,悄然地绽放于枝头,颤巍巍地立着。

沈朝颜觉得自己快给谢景熙的眼神燎伤了。

“放开。”

她凛起神色踹了谢景熙一脚。

谢景熙当真听话地松了手。

沈朝颜扯了他另一只手里的巾,将自己严严实实地捂起来,又送了谢景熙一个白眼,才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谢景熙清了清嗓,假装忙碌地出门吩咐驿站小吏烧水,折回来又开始没话找话地问沈朝颜到,“蒙将军的死,你可有什麽看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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