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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颜哪敢受这礼,无奈推脱无果,只得妥协让侍卫拿着钱去了。

本身她支开穆秋独自送姚月娘回来,就只是怕那些人再来纠缠,不曾想这倒给月娘一家添了麻烦,一时心中赧然。

沈朝颜不太习惯这种场面,略微回应了两句,便转了话题向娘两打听到,“那个林队正,似乎是跟娘子有什麽过节?我听他说什麽债……”

“哎……”那老妇叹一声,苦涩道:“这事还得从前年村里要开渠的事说起。”

“开水渠?”沈朝颜问。

老妇点头,道:“贵人想必也看过了我们这里的气候,干燥少雨,风沙也大。前年的时候,县里说官府要给我们开水渠,这本是件好事,大伙儿都很开心,但后面开始修建的时候才知道各家各户都是要服役的。若是不愿服役,可以交钱……”

“是呀,”沈朝颜道:“朝廷一直都有这个规定,徭役可用钱帛抵扣。”

“可是我家里只有阿武这一个男丁,他爹去得早,没能给他留下个兄弟,他若是走了,家里的地也就荒了。”说到此处,老妇的眼中蓄满了愁色,“可我们这个村子历来贫苦,有人口的都还好,没人的穷苦人家,只能眼睁睁看着水渠落成之后,河里的水被引走。”

沈朝颜愣了愣,又问:“那……这些田怎麽办?”

老妇道:“去年雨水还算好,阿武隔三差五去河里挑点水来,庄稼也勉强够用。只是从今年初开始,雨水少了,一个人挑水本就不够。庄稼全都旱死,自然也就交不起官府的田租了。”

沈朝颜了然,怪不得这秋收刚过,姚家两母女就只能去街上卖手工糊口。

“可是……”沈朝颜转头望了望屋外的田地,追问:“我方才一路过来,发现这村里似乎还有别的人家?他们又是如何交上田租的?”

老妇摇摇头,只道:“他们不需要交田租了。”

见沈朝颜诧异,姚月娘解释到,“很多人今秋的田租交不上,已经转去给富户做佃户了。”

所谓佃户,就是自己名下没有田地,靠给地主种地拿工钱为生。好处是不用交租,坏处是地主给的工钱往往很少,而且没了田地,家里往后世世代代便都要靠给人做工过活。

丰州这地方天远地远,前有魏梁只手遮天,如今又是陆司马横行无忌,沈朝颜听得语塞,也不知该宽慰她们些什麽,只能转移话题道:“大娘可有想过让阿武去镇上找些事做,好歹……”

话未落,沈朝颜只觉袖口一紧,姚月娘一脸忐忑地拽着她的袖子,不等沈朝颜询问,一旁的姚大娘已经低声啜泣起来。

“阿娘……别这样,阿兄知道会难过的。”姚月娘一面扯起袖子给姚大娘拭泪,一面红着眼对沈朝颜道:“年初的时候,阿兄说要上京去告御状,留了些银子给我们,人却从此杳无音信……大嫂等了半年不见人,一个月前也悄悄地走了……”

本想换个话题缓和气氛,不料弄巧成拙,沈朝颜无措地瞟了眼有金。

“那……”有金做出疑惑的样子,问姚月娘到,“方才听那林队正说什麽大人会怪罪,这唔……”

沈朝颜真是要被有金的不着调气哭了。

她知道有金想说看如今的状况,姚家母女也不像是认识什麽大官的样子,既然如此,又怎麽会有什麽大人来怪罪呢?

可当下哪是深究细节的时候,有金哪壶不开提哪壶,沈朝颜不知道怎麽圆场,只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试图缓和气氛。

“都是那个姓陆的狗官!”姚大娘愤然,倒也忘了再哭,“他竟然提出让我用月娘抵押田租,我老婆子就算是死,也断不会做出此等卖女求生之事!”

“哈?”沈朝颜蹙眉思忖,“可我听说那陆司马……似乎很怕他夫人来得?”

“他不是给自己寻妾室,而是……”姚月娘迟疑,颇为难堪地道:“他是为他过世的亡父……续弦……”

“什麽?!”

沈朝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些地方的冥婚习俗,她倒是听过,但多是未婚少男少女死后作配,像如今这样堂而皇之地拉活人与死人作配的,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原来这姓陆的不是想给自己添一房美妾,而是想给他自己找个活生生的小娘?!

沈朝颜当即有些愕然,喜欢给人当老子的她倒见得多,可像陆衡这样喜欢给人当儿子的,她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沈朝颜强忍一言难尽的神情,低头清了清嗓。有金却心直口快,追问到,“民间配阴婚都是为了让死者在冥间,相互照应,这……找个活人又是图什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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