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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男朋友听说是名Beta,家境不错,看照片长得也还行,勉强能配上咱们家蕩蕩。不过我还是觉得是他高攀……我承认这个评价有点个人色彩,不过话糙理不糙。”
“妈妈,我现在正在学着养花,过段日子等天气暖和点了,就想着去花鸟市场买点你喜欢的植物,养一养试试看。我跟我……男朋友学的,他说,我就负责带它们出去晒太阳就好了。听着好像不是什麽活儿,但其实也很重要的,毕竟绿色植物需要光合作用,我那是喂它们吃饭呢……”
“妈妈,今年冬天老家下了好几场雪,特别漂亮,你看见了吗?”
一字一句,说的都是家常话。秦淮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叠着手里的红色抹布,嘴角弯弯地笑着,眼里却湿亮亮的。
这天夜晚,榆海刮了一场大风,隔着紧闭的窗玻璃都能听见外头“呼啦啦”的响声。秦淮坐在窗边,愣愣地发着呆。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这里的房子他也很少回来了,卧室里还是一样的陈设,空间却看着小了很多。人长大了,位置就小了。
窗边的角落里摆着一只空塑料瓶,里面什麽也没有。秦淮记得,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他用来插枭遥送给他的花的。
一切被埋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跟着这些不起眼的旧物件再次浮现,那些以为早已经忘记了的细节,原来还记得那麽清楚。秦淮静静地看着外头被狂风吹得歪了脑袋的树,忽然站起身,走到衣柜旁,拉开柜门,从最底下的一层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罐。
这玻璃罐尺寸不小,得用两只手捧着,里头放着颜色不一的千纸鹤——有的是用专门的手工彩纸叠的,有的则是各种各样的糖纸,什麽颜色的都有。秦淮抱着它走到书桌旁坐下,打开台灯,拧开玻璃罐的盖子。
他从罐子里取出一只画着绿色横线的纸鹤——这种纸是从学校统一发放的练习册上裁下来的,质感很粗糙,剪过的地方还有毛边。不过秦淮并不在意这些,他小心地将这只纸鹤展开。
纸鹤里写着一行字——不开心,今天下雨了。
翻到纸张的背面,能看见一串日期。秦淮算了算日子,推测这大概是他上高三的时候,十月份,应该是运动会。而确实,那一年的运动会下雨了。
秦淮将罐子里所有的千纸鹤倒在桌上,一张一张地展开看。
“考试考砸了。”
“天气预报说降水概率90%,可还是没下雪。”
“食堂出了新菜单,不好吃。”
再往后看,还有一些写给妈妈的话。
“妈妈,我好想你。”
“妈妈,爸爸回家了。”
“妈妈,你那里冷不冷?这里好冷。”
秦淮用力展平手里的纸,继续往下拆。
“讨厌那个死装的书呆子。”
读到这一句时,秦淮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已度过的二十五年的人生中,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死装的书呆子”的,就只有枭遥。
再往后头看,记录的就是一些类似的琐碎的小事了。他一张一张地展开,一张一张地翻看过去,忽然,他动作一顿。
手中的浅蓝色彩纸上,写着一句“学校小码头的船是坏的,不能开”。
秦淮想起榆海中学靠着河的那一座废弃了的小花园。
窗外的风吹得那麽响。
秦淮将那些展开了的纸片重新按照折痕叠回千纸鹤的样子,放回了玻璃罐里。
第95章 “我好想你”
乡下的夏天比城里凉快点儿,尤其是平坛这种有山有水的地方,除了蚊虫比较多,几乎再找不出其他的缺点。秦淮穿着宽松的T恤和五分裤衩,一手提着新买的生活用品,一手捏着一支吃了半截的雪糕,磨磨蹭蹭地往住处走。
几个月来,日子过得平淡又安稳,好像二三月份一过,气候开春了,他的运势也跟着开春了似的。
最近这几天,正是高考的时候,曾经沉寂了很久的班级群重新热闹起来——几乎每年一到毕业季就这样。听几个在学生时代就总是消息灵通的老同学说,这个暑假,时老师準备结婚了。
这些年,秦淮因为工作不方便,除了逢年过节都很少回榆海,更不用提常回母校看老师了——再者,大部分情况下,那些曾经说着“随时欢迎毕业生回来看看”的学校,都有着铁面无私的站岗保安。说起来,时含沙那样挂念学生的老师,到现在还会在他们的班级群里嘱咐孩子们注意气温,不要一忙起来就熬夜,伤身体。比起在人生中只占几年光阴的老师,她更像一个老朋友,一个引路人 ,一位意义非凡的家长。
秦淮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几声,他叼住吃了一半的雪糕,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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