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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头瀚海三子在铜驼街自有谋划,紫微城仁寿宫里,曹太后正歪在宝座上,手上由着妆娘子作样指甲,耳中听着大太监齐三元的回禀。

“……瀚海那位少主晚间出门,临行前喝了一壶酒,倒像是个纨绔衙内的做派,接着绕着紫微城整整跑了一圈。少主马术极高,小底的人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好在三更时,少主喝的醉醺醺、脚步踉跄地回来了。”

曹太后意态舒閑,闻言并不觉得有异,“这孩子不是患了耳疾?这时候还不安心养伤,可见也是个恣意妄为的。仔细想来,他父亲年轻的时候,虽然性情急躁,可行事倒是稳重,这孩子怕是随他娘了。”

齐三元在一旁诺诺称是,曹太后便交待了他几句,“不日云希圣就会进京,届时不论什麽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回禀。”

齐三元却步下去了,曹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娥萧玉梅上来服侍,免不得说几句闺房里的体己话。

“说起来,圣人与云节使,也有二十余年没见过了,奴婢现在回忆起瀚海的事,都觉得像上辈子似的。”

“人有几个十七岁?可不就是上辈子?若是不入宫的话,或许在塞北吹着风沙,与他养儿育女的人,就是我。”曹太后想到往事,颇为感慨,“说来说去都是命。就说飞鸾宫那个,若她不是生在定襄王府,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娘子,说不得也比眼下过的舒坦。”

萧玉梅对飞鸾宫皇后的印象很好,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横竖都是天意,晋北与瀚海离的太近,若是两家联了姻,可不就是根深蒂固,再难撼动了。”

曹太后若有所思地想着。

当初听闻瀚海要像定襄王府求亲,她便觉得不妥,果断定下了皇后的人选,这几日大同军监军韦奉节弹劾定襄王三条大罪,又牵扯到云希圣,这让她觉得,没让瀚海与云中联姻,果是对的。

她正想着,就有宫娥慢步走进来,轻声通禀道:“圣人,皇后殿下在殿外求见。”

鹤收仙箭

出飞鸾宫的时候, 飞檐斗拱外的天空将将变蓝,等到姜芙圆携着小盏,慢慢走到仁寿宫外的时候, 天就变成了明朗清透的山矾白。

楼双信在前面躬身而站, 小盏落了姜芙圆一个肩头,视线落在琉璃影壁上, 眼含忧色。

“……前朝后宫消息不通,也许是以讹传讹,传错了呢?咱们就这麽来问圣人, 也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姜芙圆知道小盏的担忧, 只是她在宫中举目无亲, 更是没有可打听的人脉, 与其独自胡思乱想, 不如来问圣人了。

“我自然不会开门见山的问。下月要过千秋节, 若是阿爹阿娘能来祝寿, 那就没问题。”

昨日, 楼双信带回来一个消息, 说前些日子,有一个曾经在大同军里做监军的太监回京, 弹劾父亲救援不力、盗减军粮, 朝中因为这项弹劾,议论不停。

这是姜芙圆头一回认真关心政事,闻听后免不得心中擂鼓, 惊惶不安。

阿爹驻守晋北几十年,在抗击外辱上竭诚尽力, 即便会有失误,可绝不会有奏折里说的这般可怕——救援不力、盗减军粮, 若是陛下明察秋毫,派人去调查,必能为父亲洗刷冤屈。

“为什麽能进京祝寿,就代表无事呢?”小盏心里安定了些,又有些好奇地问。

“这件事也有几天了,要是阿爹真被查出来什麽,或是陛下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阿爹抓起来,那还能让阿爹阿娘风平浪静地进京祝寿吗?”

小盏觉得有些道理,闻言想到了什麽,叹了口气,“其实,应该去问陛下的……”

姜芙圆眼神一黯,轻声说道,“他又不理我。”

自t从上次郡主在仙居院同陛下闹的不愉快以来,帝后就没有再见过面,郡主不愿意去问他,也是自然。

小盏想到这儿,只觉得这宫里的日子过的索然无味,擡眼看到自家郡主垂着眼睫,眼尾向下耷拉着,显出招人疼的委屈之色。

陛下为什麽要这样对待郡主呢?要知道,郡主在云中可是人人都喜爱的存在,就连穿开裆裤的小毛娃儿,见到郡主的轿子,都晓得奶声奶气地问礼,顺便再讨几颗糖吃。

小盏默默地想着,忽然脑海里又浮现那一日找猫时,看到的那一小片精致美丽的抱腹小衣。

莫非陛下有女人了?

小盏摇摇头,即便有女人也不稀奇啊,横竖他是天子,三宫六院的也属自然,郡主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就算一时想不通,也会慢慢自我开解的。

她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正好仁寿宫里出来了小太监,先给皇后殿下行了礼,便引着她们往里进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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