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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向圣人告状?”他讥嘲道,“圣人安慰几句,就哭了?”

恰恰相反。

姜芙圆觉得他的想法匪夷所思,此时也不想同他对视,就把视线收了回来,不再看他。

“……圣人要过寿,我来讨要个差使,也好为圣人出出力。”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些鼻音,听起来有些委屈的意味,反倒比平日里多了些柔软,然而收回去的视线、以及不分辩不接腔的态度,却叫李玄都又生出了些莫名的怒意。

“姜芙圆,擡头看朕。”

姜芙圆听出了他的暴躁,不由地心生怨愤,还未及擡头,李玄都已然擡起了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擡起来。

“圣人的寿宴朕来办,你想讨要差使,该同朕说。怎麽,连求见朕的勇气都没有?”

姜芙圆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不由地气急,“那就请陛下给我派个差使,别捏我的下巴!”

她说疼,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李玄都冷冷地看着她,旋即一把松开了手。

皇后很奇怪。他从她进宫第一日来,就冷落她,羞辱她,原以为她会求着自己、盼着自己去,然而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她不仅百般躲着自己,还决然不改称呼,仍旧一口一个你我的同他说话。

他觉得受到了蔑视,或是忽视,这样的感觉让他不痛快,所以每回见,都会生出一股莫名的气愤来。

“姜芙圆,把你的眼泪收起来。朕看见就心烦。”

姜芙圆擡手抹了抹眼泪,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她又屈膝福了一福,心平气和地说了句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没了力气,也不想再说什麽,在小盏的搀扶下慢慢地向殿外走去。

李玄都下意识地回头看,只见她的背影垂头丧气的,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像一只孤零零的小狗。

芳莲坠粉

李玄都收回了心神, 往殿中去,曹太后歪坐在宝座上,撑着太阳穴闭目, 听见脚步声进来了, 方才睁开眼。

“……皇儿看见了?”

见李玄都颔首坐下,曹太后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上回砍树那一次,为娘就看出她的气性不是一般的大。今日难得找我来了,没说两句又掉金豆子。长在边关的女儿家, 风沙里来去的, 进了紫微城, 倒娇气起来了。”

李玄都低头饮茶, 闻言讥嘲道, “非她不立的是母后, 娶进来不满意的, 还是母后, 您到底想要个什麽样的?”

“立后这等大事, 岂能为娘一个人拍板?当初皇儿不也看t好她?”曹太后幽怨地看了皇儿一眼,知他在立后这件事上对自己妥协, 一直心有怨怼, 这会儿她自己先开口不满,自然惹来皇儿的讥讽,她放缓了语气, 思忖着说,“说起来, 她也不算个难缠的,无非就是执拗爱哭罢了, 抛开这些不谈,只看家世、长相,做皇后也够了。”

李玄都这些时日忙于前朝的政务,今日才閑下来看望母后,此时听她又反口为那小皇后说好话了,免不得好笑。

“够了?”他冷笑,提起韦奉节弹劾定襄王一事来,“勾结外敌、救援不力,盗减军粮,哪一宗落实了,都是死罪。这样的家世,够用在哪里。”

曹太后哪里不知道这件事,但她有心扶持河东道与山南道,好来同河南道、河北道等道的几大重镇节使分庭抗礼,此时听了难免不悦。

“那不是还没落实呢吗?皇儿别急着给人定罪。”

曹太后虽对姜芙圆生了厌恶,可心里却有本清晰的账:如今距离京城最近的河南道、河北道等地的几节使拥兵自重,削藩镇砍节使的进程必要加快,而远离京城的河东、山南、江南等道,则是朝廷首要扶持的力量。

“皇儿可别忘了,三年前魏贼围京,宣武军、泰宁军、平卢军,离京城最近,却按兵不发,累的你哥哥守城三日、亡于贼手,到末了可是云家的鬼方军赶来救援,为娘没记错的话,领兵的那几个,除了云家的弟兄们以外,还有一个是定襄王的次子。”

曹太后如今在军政上不放权,不仅拱卫京城的禁卫军听命于她,部分节度地方的各大节使也都只认她的号令,此时她说到这儿,益发觉得不能做鸟尽弓藏的事。

“定襄王的女儿才进宫,好生做着母仪天下的皇后,他脑子不灵光了才会通敌,至多就是个救援不力罢了。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皇儿,为人君,有些时候看待臣子,不能以对错论之,该以有用无用来分辨敌我。”

李玄都心下一阵冷笑。

因为三年前河南道、河北道的按兵不动,导致太子殒命、先帝殡天,所以圣人从此记恨上了这几道的节度使,毕竟先太子是圣人的心头肉,而他李玄都,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她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罢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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