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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真坏啊,明明自己同陛下恩爱着,却骗您她是为国祈福的道姑,一点儿也不诚心。难不成还怕郡主您找她的麻烦?”
“你别头朝下看我,怪吓人的。”姜芙圆不愿意提起梅织雨的事,心里只为先前的自己委屈,“我不管以后,就管眼前。下个月,阿爹阿娘就来了……他们来了就好了。”
大呲花在庭院里优雅地翻土捉虫子,小盏眼尖,忽然瞧见它的脖子上,除了先前给它挂的符牌以外,好像还有一个,两个符牌碰在一起,叮铃咣铛的。
她把大呲花勾引过来,抱在膝上捉住了它的两只前爪,果见它脖子上两枚猫猫符,叠在一起挂着。
“郡主您瞧,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盏又翻开了猫猫符的背面看编号,才发现,这两枚竟是连号。
姜芙圆就把猫猫符拿在手里看,越看眉越蹙。
“底下这一枚,是在太真馆外捡到的。当时我就觉得像云家的岗岗给我看的那枚。他说,他去太原府铁猫庙了,可惜路途中丢了一枚,所以索性就不送给我了。”
“那这枚后来的,是什麽人系上去的呢?”小盏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语,“郡主,我已经不信任梅织雨了。您说,陛下去边境的时候,她会不会一直随行呢?”
“至于这一枚后挂上来的,总不可能是云少主亲自来挂上去的?”小盏又多加了一句。
姜芙圆脑海里忽然电光石火的,想到了一些画面。
关楼午夜出走的清丽女儿家、除夕夜她看旺火时,那两辆追逐的马车,以及关市城楼上,相对而站的一对小夫妻。
也许,她一开始相信的那些遇见,都只是一场骗局。
也许,陛下到云中、到边关,全是因为梅织雨,而她不过是顺便、凑巧。
无关紧要。
鬼灯一线
所以她也不想笑, 端午节的时候也不想笑。
快要安寝的时候,仁寿宫的萧玉梅领着人来赐避暑香珠,姜芙圆都换上了寝衣, 只好又开啓了宫门, 在庭院里接了香珠。
萧玉梅来这儿,有心替圣人探看探看皇后的心情, 此时见她穿了家常的淡藤萝紫的裙衫,月淡花娇,皇后比花儿还要可爱乖慵。
“……端午一过, 厚衣裳就要收起来了。紫微城花多草多, 流水也多, 最招惹蛇虫鼠蚁——这是圣人独此一家的方子制成的香珠, 防得就是这些。”
姜芙圆没听懂, 说着是, 倒是谢共秋老于人事, 替自家皇后说着谢谢萧姑姑提点, 接过了香珠。
萧玉梅意味深长地笑, 牵过皇后殿下的手,细声说着:“圣人说, 她这一生清福, 不过碗炉茗烟。皇后要看开些,方能得到真快乐。”
原来是替圣人安慰自己来了。
姜芙圆有些触动,低声应是:“圣人待我赤诚, 我必不会叫她老人家再操心。”
萧玉梅笑着拍了拍皇后的手,“明日在应天门, 皇后就该容光焕发地站在陛下身边儿,凭她魑魅魍魉, 都盖不过您的光彩。”
见皇后殿下乖巧应是,萧玉梅的例行公事里,就多了几分实心实意,叮嘱完了,便领着一衆宫人出去了。
谢共秋却不屑地看了宫门一眼,姜芙圆看出来了,撞了撞她的肩,“谢姑姑,我看见你翻白眼了。”
谢共秋这阵子同皇后殿下福祸相依的,早就对她用实了心,此时闻言,只轻声说道:“……两面三刀。这时候来宽慰您了,擡梅织雨的时候上哪去了?”
她骂着,也不知道是骂萧玉梅,还是骂萧玉梅背后的圣人。姜芙圆能明白谢共秋的心意,却不知该说些什麽,踟蹰道:“也许是儿大不由娘。我那时候见过梅织雨被宫人强喂下毒药,想来圣人也不愿看到她封妃。”
“殿下呢?”谢共秋不知道姜芙圆的心意。今晚封妃的旨意传出来,皇后殿下也只是嗯了一声,接着就看花儿逗猫儿,同平时也没什麽两样,叫人瞧不出悲伤喜乐来。
“陛下很讨厌我。”姜芙圆吸吸鼻子,语气有些惆怅,“我在皇宫里该干些什麽呢?这里也不是我的家。”
谢共秋默默地叹了一息,无意识地拨弄着盘子里的香珠,手上就沾染上了连翘雄黄的味道。
“下个月,王爷和王妃不就来了?孩儿见了娘,无事哭三场。到时候就好了。”她安慰着皇后殿下,把香珠串给她戴上,“入夏了,防着点蛇虫鼠蚁的确不错。圣人有一句话说得对——看开了,才能得到真快乐。”
姜芙圆闻着香珠串上的辛辣清凉之味,思绪就飞远了。
若是一辈子困锁在深宫里,她还能有什麽快乐?
大呲花本在庭院里迈步,这会儿看见姜芙圆要进殿,一个飞扑就跳进了她的怀抱,虽然被避暑香珠熏得皱鼻子,却还是乖乖地卧在姜芙圆的怀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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