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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迹星听了眼睛都在笑,一仰头把剩下的荔枝绿一饮而光,“我没有妹妹,倒是不知道哥哥应该怎麽待妹妹。”
他的话音刚落地,姜芙圆就像个警觉的松鼠一样,把脑袋竖了起来,歪着头问他:“我不是你的妹妹吗?”
她疑惑的眼神里还有几分醺醺的醉意,像一片微微晃动的海域,云迹星擡睫,视线触碰到她的眼神之后,便不动了,静静地看着她。
小女儿被他的视线看的无端慌乱起来,眨巴眨巴眼睛,转开了视线,重新倒在他的肩窝里,装起了醉汉。
“没有就没有吧,我可能命里就没有好哥哥。”
云迹星收回了视线,正要回应的时候,却听掖庭宫的大门外似乎有踩枝踏叶的细微声音,他瞬间起身,向着姜芙圆坐了个嘘的动作,接着跃下屋顶,将檐下的梯子收进殿中,方才重新回到了屋顶。
姜芙圆看他一番动作下来,极其迅捷谨慎,悄悄地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哥哥,你不是听不见吗?”
云迹星听了也贴近了她的耳朵,低声说着,“早好了,我装的。”
耳畔一阵酥麻,姜芙圆微躲了躲,回身拿不可思议地眼光看向他,“你怎麽这麽坏呀!”
云迹星微微一笑,示意她往屋顶山脊的后面而去,只听下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有门被轻推的声音。
姜芙圆这回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吓得酒都醒了,疑惑地看了云家岗岗一眼,从他镇定的眼神里得到了慰藉,倒也不怕了。
许是夜深的缘故,门上的声响并没有惊动里头的人,姜芙圆仔细听去,却听到了阮春的声音。
“……这麽晚了,殿下早就歇下了,您若是想知道殿下悔改不悔改,明儿一早再来也不迟。”
姜芙圆吃了一惊。
深更半夜的,是陛下到这里来了?他来做什麽,莫不是要看自己到底有多惨,听阮春的话,应该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悔悟之心。
可笑,她本来就没有错,何来悔悟?若不是云家岗岗把大呲花救下来了,她还要大闹特闹呢!
脑子里想想也就图个痛快,姜芙圆倒是不敢真的再去惹他,此时既然知道是陛下在外头,便更加认真去听了。
“她悔悟不悔悟,朕不关心,不过是无意踱步到了此地,原来竟是掖庭宫。到底是朕的心还不够狠,竟叫她还有个宫殿遮风避雨。”
李玄都的声音在深夜里并不算太清晰,姜芙圆断断续续地听了个大概,脸色就阴沉下来。
门前没有声音了,一会儿那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想来是往回走了。
姜芙圆生气地不说t话,只觉得李玄都这种人世间少有。
“阴晴不定的坏胚子,怎麽待百姓好?”
云迹星看着姜芙圆气的双目通红的样子,淡声道:“还在意他?”
姜芙圆摇摇头,“就是觉得很气。”
云迹星没有再说什麽,眼睛像是有一点伤心之色,姜芙圆没有注意,只生气地垂下了眼睫。
他说走吧,送你回去。
姜芙圆说好,“哥哥,大呲花喜欢吃虾干鱼干,你替我先养着,多谢你了。”
云迹星点点头,揽着她的肩膀一跃而下,在檐下站定,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姜芙圆,方才转身开门,向无尽的黑暗里走去。
这一头云迹星来看过了姜芙圆往千牛卫值夜的地方而去,那一头在宫中月下慢慢走着的李玄都,只觉得清夜漫漫,心中烦闷,无法开解。
也许是丹西内乱、也许是朝中党羽倾轧,李玄都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什麽,只是觉得心里怎麽样都不舒坦,只有出来走动走动,方才能排解一些烦闷。
不知道为什麽,方才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掖庭宫这里,在门下站了一时,心里更不安定了。
阮春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云台殿那里怕是还留着灯,等着您呢。”
李玄都的脚步就放快了,低声道:“摆驾大业殿,朕还有折子要看。”
阮春应了一声是,回头向着随侍的卫兵们示意跟上,方才边走边琢磨。
自打梅贵妃搬到了云台殿里,陛下几乎每日都歇在贵妃的身边,同枕共眠,爱得如胶似漆的,为何从昨夜起,陛下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以批阅奏折的借口推脱云台殿,白日里也没往梅贵妃那里去。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呢?阮春想不通,也许是过了那个新鲜的劲头?逐渐冷了下来?
他想不明白,李玄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麽,他往大业殿里慢慢走,心里思绪万千。
“传大同军监军韦奉节进宫。”
涉及到了定襄王府,阮春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转头吩咐了一句之后,进言道:“陛下千万要保重龙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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