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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栉叹了口气:“那日我替节帅把风,谁想到领头的那位曾将军竟然如此缜密。我也被发现,比节帅进来晚些,来时确实见到郡主在隔壁哭喊。只不过下人们不敢真对她如何,左右放任她哭嚎罢了。”

裴洛宁闻言有些自责:“对不住,若不是为了帮我们,也不会连累到先生。”

“节帅不必见外,在下料想到侯爷怕是遭遇了不测,我们得赶快想出离开的法子,否则等京中来人,怕是真的来不及了。”

裴洛宁看着这锁,倒是不难解开,只不过外头守卫衆多,若是惊扰到了人……

武安侯府,偌大的侯府寂静无声,夜深人静唯有正殿还点着灯。

主位上坐着一人,气势雄伟,冷眼看着底下前来回禀之人。

“回殿下,裴洛宁已经被俘,裴莳琅尚下落不明,裴家两个儿子都不成气候,王爷打算何时动手。”

上首之人竟不是武安侯,而是肃亲王……

肃亲王深吸一口气,把玩着手中的虎符,面上不複往日温和,带着满满的戾气。

“动手?本王为何要动手,本王等着我那好皇兄来,等大军兵临城下,再将这老匹夫推出去挡罪。何人知道本王勾结魌阁,私挖矿场,私造兵器。”

曾将军点头哈腰:“王爷说的不错,有武安侯这个替死鬼在,王爷必能高枕无忧。”

肃亲王看着床榻上,垂落下来的一只手,冷声吩咐道:“都给本王看好了,莫要让他死了。只需再等等,陛下定然会坐不住。”

曾将军应是。

肃亲王缓缓靠近床榻,往日威严的老将军如今缠绵病榻,形如枯槁。一双眼瞪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可甚至于嘴唇都动不了,口津顺着唇角流下,狼狈至极。

“崔兄啊,你可千万怪不得我,你若一直傻下去,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本王接手西河,便能万事无忧,可你偏偏……要自寻死路。”

武安侯如今只剩一双眼珠还能动几下,咕噜噜转着,似乎骂了许多难听的话。

肃亲王笑出声:“瞧你这幅样子,倒真让本王唏嘘。当年战功赫赫,打下半片江山的武安侯,成为如今瘫痪在床口不能言的废人。真该让裴重清瞧瞧,他昔日的战友,变得如何的模样。看他还敢不敢与本王作对。”

武安侯想要起身,可无能为力,挣扎之中脸涨得越发红,一时间只有进气儿没了出气儿。

肃亲王将一张帕子随手丢在他脸上,待他将将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又助他拿掉。

如此反複如逗弄一只巴儿狗一般。

一时间满屋回蕩着他的笑声:“当初本王辛辛苦苦去郊外寻你,你是如何的态度对待本王的?那时候高高在上,可有想过你有这般狼狈的一天?”

武安侯大口喘气,脸色显然已经涨得青紫,全然不闻他说了些什麽。

“你往京中递邸报,被本王拦下,所以在西河闹出这麽大动静。召回兵力,封锁入口,将西河筑成铁桶,好引起陛下的注意。”

武安侯恢複了些气力,眼底无波,是一种濒死前的绝望。

“魌阁阁主,不是什麽好东西,但他的本事确实不错……”肃亲王起身,将那帕子丢在一旁。

武安侯猛的回神,原来肃亲王所作所为,皆有魌阁在其中插手。

魌阁……好似在不知不觉中,在南渊根深蒂固了。

魌阁

浓云翻滚, 遮蔽了朗月全部的光,那琐碎的星子也笼罩得没了半分光彩。

温翎策马停在一处山林之中,树影叠嶂, 眼前赫然是一处死路。

可二人只略停驻片刻, 那些树木如鬼影一般移动, 在寂寥的夜晚之下,显得那般诡异。

片刻,树枝分立两旁,开辟出一条并不宽阔的道路。温翎夹着马肚,微微牵动缰绳, 马儿悠悠向前走去。

云书隽紧随其后,二人皆是一身黑衣,隐匿于黑暗之中。待二人进入小道之中, 那些树影鬼魅一般再次移动,如方才来时模样。

山林之中寒风穿透,枝丫随风抖动, 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唯有天地中,少了二人身影。

温翎带上银面, 穿过山谷之间的甬道, 一点零星的微光在前方指引去路。

二人迎光而上,霎时间豁然开朗,山洞前站着两个铁影, 见到温翎皆是一愣, 她的身形陌生, 可脸上的银面却不得作假。

思索片刻,二人单膝下跪:“参见银影大人。”

温翎声音清冷:“带我去见公子。”

山谷之中隐藏着一座巨大的地堡, 地堡之上是一座高耸的楼台。被山崖之上横穿交错的藤蔓树枝遮挡,从上往下看,只能瞧见一座幽静的山谷,绝好隐蔽的地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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