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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魁从未见过这样的少爷,如同一个老父亲一般忍不住自得炫耀,其中又有一些纵容和宠溺,他语气有些迟疑,“是卿少爷做的?”
“当然。”祁遇詹擡手比了一个手势,示意樊魁从头开始看,“可不止这一个,看见这发簪和玉佩没,是未卿亲手挑的,这香囊是他亲手绣的,还有这帕子也是。”
樊魁看着少爷,又从袖带中拿出一个帕子,见这场景他突然明白了什麽,抱拳行礼,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恭贺少爷觅得良缘!”
“这话留着,回头说给未卿听。”祁遇詹也没想到稳住的樊魁笑起来是这麽样,总觉得有些崩人设,他也炫耀够了,道:“去吧。”
樊魁一来一回还要些时间,祁遇詹又回了时府,回去露个面,免得引起怀疑。
“……这次接风宴事关重要,你们一定要仔细着点……”
自隐蔽处穿过前庭,祁遇詹耳朵一动,捕捉到了模糊的几句话。
祁遇詹了然,接风宴是为了拉拢淩非何特意设的,也是在宴上,时仁杰把时未卿许给他做妾。
现在距离淩非何到梧州还有几日,看来这宴现在就準备起来了,这也从侧面表现出了时仁杰对他的欣赏和看重。
只是这门亲事成不了,时仁杰和左丞相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念林院在时府中间,不便听声,祁遇詹没回去,在前院转了几圈等着樊魁的暗号。
没过多久,不规律的鸟叫声响了起来。
不着痕迹离开,又回到了约见的地方。
“少爷,这是卿少爷的卷宗,属下在按察司发现的。”
祁遇詹接卷宗的手指一顿,有卷宗还是在按察司,看来事情确实不简单。
结合肖掌柜对时未卿病症的述说,以及那晚噩梦他提到为爹爹报仇的呓语,祁遇詹心里多少有了一些猜测。
打开卷宗,祁遇詹取出一张纸,上面内容不多,他一目十行看完,之后收回去的动作很慢。
他找到了时未卿心病的源头。
卷宗不过寥寥数语,哪里承载得住时未卿幼年的灾祸和苦难。
亲眼目睹爹爹和堂兄在自己面前被匪徒所杀,当时只有六岁的幼童该有多怕。
光是想想,祁遇詹的心就如同刀搅般,十分疼痛,甚至心髒每跳动一下便疼一次。
祁遇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神,强自镇定,继续向下沉思,此事发生在时仁杰刚上任梧州后,时未卿的爹爹纪林来的路上遇到匪徒意外亡故,后来查到兇手,便结案了。
然而观时未卿的反应,此案或许另有隐情,否则他不会在梦里喊着要为自己爹爹报仇。
祁遇詹这一刻希望它只是噩梦的呓语,但不管是什麽,他可以问,现在的时未卿一定会告诉他,只是祁遇詹又犹豫了,这样的伤口太深,他不忍心开口。
当时在场不只他们三人,还有一个人,他到远处拾材逃过一劫的侍从。
这个侍从他也认得,就是何楼。
祁遇詹紧紧捏着卷宗,或许他可以从何楼这边入手。
或许,他更想再等等,等到时未卿愿意开口对他说。
樊魁要查消息,卷宗他应该打开看才能继续查下去,祁遇詹并不想太多人知道时未卿的苦痛,也许他开始查这件事,这个决定就是错的。
“你看过了?”
樊魁直面祁遇詹,没有一丝回避,“少爷,属下刚拿到,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您派去送信了。”
那就好。
祁遇詹心里庆幸。
“这件事不用再查了。”
让樊魁离开后,祁遇詹回了念林院,从打开的房门看到了时未卿正在聚精会神练字,手腕一悬一动一停,一个字跃于纸上。
远远看着,手法正确,写得也很流畅,只是字有些丑。
难怪这麽长时间,时未卿从未在他面前写过字,即便看账本也只是画圈。
祁遇詹脚步变了方向,无声地收回,守在了门口,没进去。
一旁的何楼注意到这些,对祁遇詹礼节一笑,没发出声音。
祁遇詹颔首回礼,他现在也明白了,为何时未卿对何楼最为特殊信任,受了一点伤也非常在意。
不只是因为,何楼对他关心非常,还因为这是为数不多记得他爹爹的人。
午膳时,时未卿察觉到祁遇詹一直注视他的视线,放下筷子道:“早上发生了什麽事,要与我说吗?”
时未卿太敏锐,祁遇詹只得藏好情绪,用公筷给他夹了最爱吃的菜放在碗里,转移他的注意力,“没事,练了一上午字累不累,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送给你,奖励你的用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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