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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她也很紧张。

到底怎麽了?

祁墨很纳闷,她虽然有点轻微社恐,却并非拎不清场合。被人服务这种事情唯一能让她産生紧张感的,时至今日也唯有理发一件耳。

所以,现在这算怎麽回事?

脊骨上像有一层又一层雪白的浪,骤然激起,缓缓退去,在她的骨髓里来了一场盛大的涨潮,震的祁墨手脚发软。她不明白自己身上这些异常来自于哪,只是顺着反应打了个寒颤,随口道:“很冷,对吧?”

小裁缝也没想到这位姑娘会开口提问,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现今是七月,若是客人想要定制秋装,不知是预期,还是即时?”

“……”祁墨喃喃道,“七月?”

原来如此。

她昨天还跟楼君弦说天冷添衣。

现在才七月!七月入秋,这种荒唐的借口,也亏她说得出来!说出来也就算了,楼君弦怎麽会听不出来?

祁墨即刻做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定是当下就听出来了。

一码归一码,抓住她的本质需求请裁缝是好,可是跟裁缝说定制秋装,却又真真是黑,除了让她这脸彻底摔到地上吃个教训,祁墨想不出任何理由。

存心的,祁墨很痛心,看着挺正经一年轻男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师尊。

“不,不急,”祁墨强装镇定,“秋装就不必了,还是要夏装吧。”

小裁缝嘟囔:“明白了。姑娘喜欢什麽料子?何种剪裁?颜色几何?”

祁墨哪里懂这些,只说你看着来就好。

虽然紧张,但小裁缝的动作很麻利,记性大概也不错,旁边就有笔有纸,祁墨却没看见他用来记录什麽。她忍受着身体里那股不适的反应,目光随意游走在空气里,意识随着视线,渐渐溶于虚空。

裁缝喊转身,她也忘了放手。

她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直直的伸着两臂,像根被木棍捆住的稻草人一样,以脚底为原点旋转了一下。

近处的小裁缝来不及躲,便伸着脖子硬生生后退一步,一截皓腕从他的头顺着自然重力刮到胸前。登时,祁墨一怔。

裁缝的头巾歪了,被慌忙扶正,尽管只有片刻,但祁墨还是看见,那被手指急匆匆塞进头巾里的,分明是一抹亮眼的蓝色。

不对,刚刚什麽东西过去了?

她盯着小裁缝越来越低的头,细想方才打到的位置和触感,颅内渐渐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祁墨弯下腰,看着裁缝藏在头巾底下通红的脸,心中愈发了然,她顿了一下,用极轻的声音问道:“女孩?”

犹如惊弓之鸟,小裁缝抖了一下,擡起脸,祁墨终于看见了她莹亮的双目,此时盛满了惊恐。

“别怕,我不会说出去,”她想安慰,又觉得光凭一句话太苍白,于是指了指一墙之隔外,“包括他。”

小裁缝无地自容,嗫嚅着不知如何是好,场面一时僵持。祁墨想了想,用气声道,“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答应你保密,好不好?”

果然比起口头承诺,利益交换更令人安心。小裁缝面露犹疑,但眼下,她似乎也只有被给予选择的份,遂点了点头。

祁墨趋步去取纸笔,走到一半想起来文字不通,遂停下,转身弯腰,贴近小裁缝的耳朵,仔细嘱咐。

温香热气拨的耳朵痒,小裁缝缩了下肩,随着祁墨的话语频频点头。

量完以后裁缝欠身退出,从那紧凑的脚步中,她看见了一个成语,叫迫不及待。

祁墨紧跟其后。

“师父,弟子近来功课欠缺,想出学院买几本书,可以吗?”

祁墨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五只纸鹤,又迅速挪开,看着楼君弦,亮着眼睛期待道:

“可以吗?”

“不必。”

凤眸里的亮光一瞬黯淡,楼君弦言简意赅:“山下有书斋。”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有书斋了,祁墨心如死灰地在心里回怼。小裁缝偷偷沖她投递了一个无助的眼神,祁墨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快走。

“尺寸量好了,成衣十日后送上。”

小裁缝匆匆说完便转身,余光瞥见祁墨遮住嘴,眼睛亮亮的,正沖着她做口型: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呀。

裁缝走后,室内重又归于寂静。未几,楼君弦开口:“今日体修考核。”

祁墨一醒,心道来了。

她即刻出声,率先解释道:“师父请见谅,弟子并非有意为之。”

“……”

楼君弦不动声色:“是吗?”

“弟子前段时间重伤在床,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愈合是一道,保养是第二道,虽说只是一只小小的灵锤,可和身体上的风险比起来,那也是微不足道。师父你是知道的,我灵脉……呃,这个破裂,肌体恢複需得徐徐图之,又岂能为了得鱼忘筌,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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