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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石破天惊,同样也是丢进深潭里,得到的只有死寂。
一声拖长的叹息,带着潮湿黏腻的气,白否坐在茶椅上,小山似的身躯随之起伏,她笑得淡,“许久不见,汝倒是与从前不一般许多了。”
“汝所言是也,”白否歪了歪头,“不问黎道长此事其故,今日,汝都该跟吾去。”
“为什麽?”
白否看着她,所有人都看着她。
少女没有表情,只是站在那里,站在一派狼藉和混乱前,问出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为什麽?”
“楼宗主也在仙盟,”白否缓缓抛出杀手锏,循循善诱,“你们师徒在仙盟团聚,如此,不好麽?”
如果说之前还碍于身份有所收敛,那麽现在,祁墨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弱智。
“那跟我有什麽关系?”
还是收敛了。她本来想说的是“关我屁事”。
面对这番盘问,白否陷入深思。
她看向周围人,试图寻求帮助,最后在一衆视若无睹中无奈放弃,“有谁知道这是怎麽回事吗?”
“听闻玄虚亲传三月前离山被重创,”悟桑开口,“……似乎失去了一些记忆。”
“……”
“啊,”白否恍然大悟,微微眯眼,意有所指,“仙盟没收到一点消息呀。”
“她是玄虚山弟子。”冥秦月冷冷,言下之意也很明显,要说理,找那位楼宗主去。
白否认命。
“千年以前那场大战,妄彧与人皇大战数天,最终身陨,”仙司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磁性,低低道来,娓娓诉说,“然妄彧元魂并未完全消散,极端情况下,妄彧使出了极端的手段。”
“祂自爆妖丹将元魂震碎,没入山海百川,寻找人类寄生複苏。待碎片複苏完整,便是这位上古大妖,重新为祸人间之时。”
祁墨大概已经猜到了后面的套路。
“被妖魂碎片选中者,”白否看上去很想叹气,“称之‘钥匙’。”
“妖魂每複苏一片,三洲灵气流动便会失衡,故而仙盟在各学院设下镇元阵,每当有新的碎片重现人间,阵法便会发动,用以固灵稳气,维护三洲稳定。”
“现在知道了?”
“作为第三片觉醒的钥匙,却被放置在玄虚山多年,”白否看着她,目光中有无限怅惘,“仙盟已经很宽允了,依汝看,不该跟吾走麽,祁墨?”
祁墨默然,半晌,扯了扯嘴角。
那样一丝不人不鬼的微笑,竟也透出几分微微的冷意。
“要是我说不呢?”
白否:“那就没办法了。”
话音未落,剎那间可怖的威压如滔天洪水当头砸下,几乎是出于本能,祈墨猛地拔剑,“噌噌”后退几步,白否腕间刺青忽然一动,像条细小的环蛇,从手腕游至关节!
祈墨眨了下眼,耳边响起一道低而魅的嗓音:
“从前,汝可没有这般不识趣。”
灵活的粗手遽然攫住少女纤细的脖颈,下一秒她的身躯穿墙而过,轰隆一声碎石如雨,将她狠狠掼在了后院围墙,砸出蛛网般的裂纹!
“咳。”
祈墨咯出一口血。
白否也不想做的太引人注目,因此只是收着力,在心里酝酿着劝服的说辞。
楼君弦向来百试百灵,此女一失忆倒是不管用了,是演的麽?
又是谁教的?
白否心不在焉,对上祈墨的眼神,蓦地一滞。
鲜血从她的下巴滴答淌下,少女两手垂在身侧,乌发乱飞,眼底蕴着冰碴,是前所未有的冷意。
白否心里猝然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因为这个吗?”
她的脸因为脖颈上紧掐的手而渐渐紫涨,却丝毫没有认输的意思,固执的,一字一句道“可我未曾伤人,害人,我只不过是睡晚了些,吃多了点,考试没及格,上课早退了几回……”
白否:“……”
为什麽突然说这些,这种事迹难道很光彩麽?
祈墨银牙沐血,死死咬住,喑哑道:“抵君喉。”
神剑暴然出鞘,剎那间周围搅起庞大气劲,祈墨头也不晃,“啪”的一声擡手当空握住,瞬息间绕了一个腕花,长剑紧贴手臂,顺势挨着白否的胳臂猛地一收!
脖子上的桎梏顿时消失,祈墨摔在地上,缓缓站起。少女执剑而立,身影顶天立地,不见一丝一毫的弯折。
相顾无言,白否盯着那双亮得吓人的凤眸,突兀笑了。
大约是她想错了。
这怎麽会是演的?
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麽可说。
那样的眼睛里分明只有一句话。
“我。”
剎那间祈墨身形立动,眨眼间贴至白否近前,长剑带风削下一片衣角,她手腕一折,直直劈向要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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