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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草庐事变的那天,毒雾弥漫,腥血滴淌。

恐惧,惊慌,五彩缤纷的极端情绪在草庐内蔓延,唯有一人被洞穿身躯,在一片混乱里,她浑身沐血,轻得好像一张纸。

那道声音犹如凉水滴溅,在他心里泛起细微的,持久的,不可忽视的涟漪。

——“你的系统呢?”

——“你可以回家了。”

“……”

姚小祝持续缄口不言,系统大概真的恼了,恨恨地骂了一句“废物”,便又气得销声匿迹。

“倒是个不错的想法,”白否对这个方案表示肯定。场面阒寂片刻,所有人都原地变成了哑巴。“不过,她肯配合吗?”

焦点在短短片刻间被踢来踢去,踢回到了岑疏亓的身上。他看着地上恨恨的女人长叹一气,蹲下来,捏指解开她的封口术。

“问你呢,”岑疏亓道,“愿意吗?”

封口术解了,可是定身术却没有解,女人只觉得身上有无数道视线,其中一道必定来自祁墨,于是冷冷的笑,眉毛一挑。

“列位仙盟大家都站在这里了,我还有说不愿意的权利吗?”

她的表情讽刺,岑疏亓额角突突跳,抓住她的后衣领将人捞了起来,顶着女人骂人的眼神,重新将她收进了芥子中。

岐黄堂。

清泓学院容积大,教学又主张实践,平日里撇去风寒感冒,课堂意外受伤的也不在少数。

一行人走进岐黄堂时,戴着头巾面罩的医者们正前后忙碌。

厅堂里,无数扇白屏风隔绝出简易的隔间,用以处理简单的内外伤。再往里的独立小阁,便是重伤患区。

黎姑此刻躺在岐黄堂堂主寝屋的床榻上,周身黑气外溢,而他面如金纸,苍白无力,体温消失殆尽。

谈乌侯去和岐黄堂堂主商量中蛊之事。

汪佺因背仙葵被拉去疗伤。

其余人守在门外。姚小祝欲言又止,一只脚半踏不踏上了台阶,最终还是灰溜溜地收了回来。

白否带着祁墨和芥子正準备进去。

她的个子像一座小山,堪堪停在略显狭窄的门板前,白否忽然回头,和跟在祁墨身后面无表情的黑衣傀儡对视。

一时相顾无言。

“……”

见此情景,岑疏亓眼睛一闭开始解释,“祁墨是我玄虚山弟子,事关玄虚山,有个傀儡跟着,自然还是比较好。”

白否笑了笑,“楼宗主真是个好宗主。”

岑疏亓:“……”

三人前后踏进房门。屋内光线昏暗,大约是为了减少外部因素对患者的影响,墙上的夜明珠也被临时拆掉,只留几盏烛火,晕开一片幽明。

越过白否高大的身躯,祁墨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黎姑。

不过几个时辰未见,却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一息尚存,朝不保夕。

三人沉默并立,良久,白否扔出芥子,白光一线,被捆仙索五花大绑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了地上。

“呜呜呜!”

白否伸手解掉了她身上的术法和绳索。

桎梏消失,女人喘了会儿气,方才从地上缓缓坐起。

她发型淩乱,露出的皮肤上有些新鲜的伤痕,大约是在北境刚经历过一番苦斗。

祈墨看着她。

很突然的,女人喘完气擡头,第一个选择的方向,竟然是和她对视。

视线相撞,祈墨静了一秒。

她转身,看见身后站着巍峨不动的楼君弦傀儡,心下顿时了然。

能理解。

毕竟亲手将她捉拿归案的人,即使只是傀儡,也难免心中不平。

女人伸手理了理头发。

即使身穿粗布麻衣,她的姿态也十分倨傲,丝毫没有落在敌人巢穴里的自觉,甚至也没站起来,只是盘腿坐在地上,两手撑在身后。

“我都听到了,”她擡了擡下巴,一个小动作,做得不疾不徐,很有派头,“不就是床上那位中蛊了麽?”

“我可以救他,但有条件。”

白否温声,“说。”

女人歪头笑了一下,凉意四溢。

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仙盟的人急着救人,如果条件提得不合理,那麽就会拿阶下囚的身份来要挟她。

反之。

如果提的条件在对方能够接受的範围内,那将是她最大化获取利益的时刻。

女人道:“仙司大人尽可放心。”

“小女并无反叛敌意,只是自小在外流浪,对仙盟大家心向往之。倘若我今日救了这位道长,可否为我开个先例,在学院里留我一席之地?”

女人补充,“有教无类,学无止境嘛。”

“……”

巛洲篇32

女人的要求看似简单, 实际上,还包含了一个隐藏条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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